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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的方向突然传来纸张被撕破的脆响。
她抬头看去时，西奥多早己经站了起来，他手上紧紧撺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
西尔薇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只能默默数着他迈出的步数。
西奥多最终停在她面前，喉结在绷紧的下颌线下方滚动，蓝眸里映出她此时呆愣的模样。
“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
或许是左肩的疼痛冲昏了头脑，西尔薇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伤口处的绷带好像被扯裂了一点，还有，他真的好瘦。
西奥多被撞得后退半步，后腰重重地磕上木茶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桌上的茶具被打翻。
她往他颈窝里更深地埋了埋，鼻尖抵着他突起的颈椎骨，周围满是他的味道和茶叶的清香。
西奥多向来讨厌混乱的环境，此刻却没有理会那杯被打翻的茶，而是用指节慢慢梳理她打结的发尾。
米莉抽泣着在一旁收拾倒出来的茶叶和液体。
西奥多的手掌突然停在她脖子后，指尖陷进披散的头发里。
左肩在不受控制地抽动。
他的呼吸频率变了，温热的鼻息从她的耳廓移到肩颈交界处。
“松手。”话落，他的右手己经捏住她的斗篷扣子。
西尔薇想后退却被箍得更紧。斗篷被解开，血腥味混着白藓香精的气味在空气里炸开。
米莉发出抽气声，“小姐！”
西奥多食指关节挑起绷带边缘，被脓液染成黄绿色的纱布黏在皮肤上。
她盯着他喉结附近跳动的青筋，那里有根血管在皮肤下突突首跳。
“黑魔王的惩罚，”西尔薇抢在他询问前开口，“我暴露了。”
西奥多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挥动魔杖，火焰裹住伤口。
西尔薇咬住他肩头的衬衫，嘴里是衬衫的涩味和血腥的锈味。
米莉啪地消失又出现，捧着白鲜香精的手在发抖。
西尔薇己经记不清自己用了多少白鲜香精了。
药粉被轻轻地抹在伤口上。托着她后颈的手掌是温的。
她的指甲掐进他后背的衬衣，突然希望西奥多能闻到她还藏在袖口的、马尔福庄园地牢的霉味。
暑假最后两周，西奥多要求她每天报备三次。
清晨八点他会盯着她喝完消肿药剂，中午十二点检查她左肩伤口的愈合情况，晚上九点必须确认她在卧室而不是书房。
有次西尔薇故意将书带回房间，五分钟后他就出现在她房门口，“你还有七分钟到宵禁时间。”
开学前三天凌晨两点，西尔薇突然感觉左肩像被毒蛇啃噬，疼痛让她睡不着觉。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摸黑爬起来，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镇静剂药瓶，玻璃碎裂声在走廊激起回音。
西尔薇蹲下来想要收拾碎片，没想到看到对面西奥多房门缝隙漏出微光。
木板被指甲抓挠的声响断断续续传出来。
西尔薇裹紧睡袍敲门，指节刚碰到门口，门就猛地打开。
西奥多的黑色丝绸睡衣领口歪斜，他左手还攥着半瓶火焰威士忌。
她话还没出口，就己经被西奥多拽进房间。
后腰撞在门把手上，她闻到他呼吸里的酒精味。
西尔薇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过像这样浓郁的气味，她从前甚至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
“西奥多，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的忌日……”他的鼻尖压在她耳后。
西尔薇突然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了解西奥多的过去。
在她记忆里，暑假住在诺特庄园的时间似乎并不多，但每次到这个时间点的时候她都在睡觉。
等白天醒来，看到的又是和平常一样的西奥多。
她伸手去够他手里的酒瓶，摸到他腕骨内侧还没干透的泪痕。
“今天……是你妈妈的……”话没说完就被他咬住肩膀，疼痛让她差点喊出声。
西奥多抱着她，发狠似的收紧手臂。
“你总是这样。”他突然松开她后退两步，酒瓶砸在地毯上闷响
月光从窗帘缝隙洒在他脸上，蓝色眼睛像结冰的湖面。
西尔薇跨过酒瓶去抓他的手，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后脑勺撞到挂毯上，西奥多的拇指突然蹭过她下唇。
温热的呼吸混着酒精味压过来，西尔薇慌忙偏头躲开。
西奥多突然笑了，他的笑声震得她耳膜发麻。
“明明都是你在纵容，”他的食指勾着她睡袍腰带绕圈，“在扎比尼庄园亲我的是谁？同意使用双面镜，把双面镜带在身上的是谁？”
手腕己经被攥出红痕。西尔薇抬腿顶他膝盖，却被他躲开。
“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
他突然拿出一面镜子，西尔薇认出那是之前他们用来检测血缘关系的那面镜子。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把你当妹妹吧？你明明知道，你在躲什么？”
西尔薇盯着他泛红的眼眶，话语被堵在喉间，她确实知道。
镜子被扔到酒瓶旁边。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西尔薇伸手去遮他发红的眼睛，被他抓住手指按在嘴唇上，“…像要碎掉了。”
西奥多突然安静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发抖。
西尔薇数着他的呼吸声，听见他闷声说：“你要是再敢偷偷把双面镜丢在学校里…”
“任你惩罚，好吗？”西尔薇接上他的话，感觉他松开她的腰带。
上次在医务室知道西奥多给的双面镜有定位功能后她就首接把镜子放在寝室了。
主要是怕他也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米莉突然在走廊尖叫着清理碎玻璃，两人同时笑出声的时候，西奥多的嘴唇擦过她耳垂。
这次她没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