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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冷姿低估了厉衍琛。
厉衍琛将她的衣服剥光，快速给她冲了个澡，用浴巾仔细擦干，再用一条干燥的浴袍裹着她，将她抱出浴室，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看她被热气熏蒸得微微泛红的脸，“乖一点，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带你去广城。”
冷姿的眼波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移开视线，“在这里，我身体养不好。”
“除了这里，其他地方免谈。”厉衍琛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他直起身，要离开，冷姿却突然叫住他。
“我的手机呢？”
“看你表现，表现好了，我就还给你。”
厉衍琛走出卧室，将房门轻声关上。
他朝书房走去，曹方已经将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好了。
厉衍琛随手翻开一份，坐在大班椅上，过了一会儿曹方端来一杯咖啡，放在他的左手边。
“你也辛苦了，和曹原去休息吧。”
曹方摇了摇头，“我不累，倒是您都没好好休息过，铁打的身子也不是这样的……”
“我自有分寸。”厉衍琛打断了他的话。
曹方想起一件事，“筱医生刚才找过我，问我她还需要留在这里吗？”
厉衍琛看了一眼台历，明天就是除夕了，听秦恒说筱艾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在老家，大概是想回去陪老人过年。
他的情况，他自己清楚，有冷姿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转。
“让她回去吧，酬劳按之前的三倍付给她。”
曹方点了点头。
他临出门之前，又听厉衍琛说：“公馆和这里佣人的压岁钱都准备好了吗？”
曹方颔首，“罗叔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就送到老宅过去。”
回完话后，曹方轻声关上书房门。
其实以前厉家是没有给佣人分发压岁钱的习俗，只是在年尾最后一个月给佣人发三倍的工资。
到了厉衍琛掌权之后，除了三倍工资，除夕这天还给每个佣人甚至厉家的小辈发红包。
说是小辈，其实都是厉衍琛的堂弟妹们。
之前曹方就大胆猜测过，厉总为什么会突然给每个人发红包。
后来有一次他无意间窥探到厉总的秘密，才恍然大悟。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厉衍琛处理完几份文件后，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
目光落在中间的抽屉上。
他缓缓拉开抽屉，正中央放着一个崭新的红包袋。
……
厉渊时到厉公馆的时候已经五点出头了。
大清早的，佣人们陆续起床了，有人见到他一时还没认出来，还是管家，一边戴着假发套一边戴上老花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几秒。
“哟，大少爷回来了！”
阿吉缓缓推着轮椅，这会儿雨停了，管家连忙上前接过阿吉的工作。
“大少爷不习惯别人……”阿吉刚想阻拦。
厉渊时挥了一下手，“阿吉，不得无礼。”
阿吉退到一旁。
管家推着厉渊时进前厅，“老爷子这会儿应该刚起床，我这就上楼请他下来。”
“爷爷不是说这两天头有点疼吗？让他多休息休息。”厉渊时脱下鹿皮手套，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手，暖意透过指尖传到全身。
管家笑道：“知道您这么早就到家，他高兴还来不及，兴许头就不痛了。”
厉渊时淡淡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厉老太爷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唐装，头发花白，精神头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看样子的确不太舒服。
不过正如管家所言，厉老太爷见到厉渊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的双腿，不敢提及手术失败的事。
只是含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您不舒服，家庭医生怎么说？”厉渊时接过他的拐杖，递给阿吉，放在一边。
厉老太爷叹了口气，“我就是血压高，被阿琛给气的。”
厉渊时淡然一笑，“阿琛把家里和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您这话说的，可别寒了他的心。”
“管理家里和公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倒是他的感情问题……”
“爷爷是说阿琛和姿姿？”
厉老太爷皱眉，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大清早的不想再说厉衍琛，免得等会儿血压飙升，降压药都压不住。
管家端来一杯茶，放在厉老太爷的手边。
当厉老太爷将茶碗的盖子打开，厉渊时称赞道：“好茶。”
厉老太爷拂开茶叶，品了一口，“是前几天齐家的小子送来的，上次我寿宴他没来得及赶上，特地送了茶饼来给我赔礼。”
“确实是好茶，我找了许久，也才找到一小块，喝了这茶，我才觉得舒服一些。”
“齐家的小子？”
管家说道：“就是齐家，齐策少爷。”
厉渊时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齐策。”
厉老太太爷，“难得阿时有兴趣，沏一杯给他尝尝。”
“我就不喝了，这是齐策送您的，是他的一片心意，我就不夺人所好了。”厉渊时扫了一眼厉老太爷放下的茶碗。
厉老太爷点了点头，“差点忘了你刚下飞机，还没倒时差，喝了茶反倒影响你休息，快回房间去吧，中午你父亲也回来了。”
厉渊时微微颔首，抬手示意阿吉推他回房间。
他的房间原先是厉衍琛现留的主卧，后来双腿残疾了不方便，就将房间转移到了一楼。
轮椅靠近屏风，在即将绕过去时，厉渊时忽然开口：“爷爷，医生说我这双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厉老太爷端着茶碗的手一僵，脸色微微发白。
厉渊时的这条腿，是为了救他才落下了终身残疾。
否则，南城除了厉衍琛和傅寒霖之外，能与他们齐名的就非厉渊时莫属了。
厉渊时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这样的情况，要娶妻恐怕很难了，如果我有心仪的人，希望到时候爷爷不要太为难我，能答应我。”
厉老太爷心中对他有愧疚，沉默了良久，“好，爷爷答应你。”
厉渊时弯唇，“那就先谢谢爷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