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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阳叹气。
“那你说，该怎么办？不如孤传信给问墨，让他赶往漠北去救武陵侯。”
“万万不可。岭南府和南蛮军战事焦灼，臣弟倒是有一个人合适的人选适合去做这事儿，不过还要等他回京。”
宁朝晋笑得神秘。
三日后，燕北侯世子郑元朗带着从剑南查出来的王家罪证摆在了殿前。
“还请太子殿下下旨，王家胆敢勾结南蛮，罪大恶极。”
宁朝阳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真看见王家上面密密麻麻的罪证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按下手上这份奏折。
现在还不能马上查抄剑南王家。
“等淑妃的死讯。”
宁朝阳又将漠北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你即刻前往支援武陵侯。”
燕北侯本就在漠北一地镇守多年，郑元朗作为燕北侯世子最熟悉不过。
宁朝晋推荐的人便是他。
“是，微臣领命！”
郑元朗闻言退下。
宁朝阳目光透过窗外的槐树延伸至宫墙外，这个时候，父皇他们南巡的队伍应该已经到了中安府。
……
南巡途中，行宫。
“将这个药粉加进参汤里。”王淑妃唇边含笑，将一瓶青瓷小罐递了过来。
宁扶摇皱着眉，并未去接。
王淑妃见状，径直将那小罐塞进她手心里，语调幽幽：
“扶摇公主，你既然帮我拿到镇南王世子的那块玉佩，就已经上了我们王家的船。
若是船翻了，你也会淹死的。”
宁扶摇听闻神情激动。
“胡说！分明就是你蛊惑于我。”
“你说皇上为什么会将你从护国寺里放出去，一同加入这南巡的队伍？”
王淑妃唇角微微上扬，余光掠过。
宁扶摇嘴唇蠕动：“……或许，是父皇不生我气了。”
王淑妃：“也许是皇上早已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你以为这次南巡为得是什么，不过是他想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已，除掉王家，我，还有你。”
宁扶摇闻言退后几步，将那瓷罐放在地上，转身欲走。
“若不是你让宫女骗我，谎称是大皇姐有话要与我说，我才不会过来的。”
“现在退缩，已经晚了。你不下药，皇上一样会中毒，这毒药还是会出现在你的行囊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做了什么？”
“他想要我的命，那么我便提前一步要了他的命。”
王淑妃垂眸浅笑，修长蔻红的指甲擦过布帛发出刺耳的声音。
疯子，疯子。
宁扶摇心底暗骂着，推开门转身就跑。
她们落脚的行宫并不大，很快她半路上就与大公主宁燕珺撞在一处。
“扶摇，你怎么满头大汗的，这是怎么了？”宁燕珺咬了咬唇，语气带着一丝犹豫。
站稳了些。
宁扶摇这才抬头看向大皇姐。
她们二人已经有一阵子不见，她先是毁掉了一桩婚事，然后是亲弟弟没了双腿，母妃也紧跟着死了。
瞧上去更加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
眼眶底下是浓浓的黑眼圈。
这样子哪里看着像个公主？
宁扶摇随口敷衍道：“待在院子里有些闷，我出来转转。大皇姐，你不待着照顾二皇兄，出来做什么？”
这次南巡。
除了太子监国，四皇子宁朝晋辅佐。
其余的皇子公主们都被一同带了出来。
宁燕珺有些为难的觑了她一眼，小声道：“我来寻淑妃娘娘。”
宁扶摇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老实的大皇姐竟然跟淑妃也有交集？
她连忙将人拉到一边，呵斥道：
“你疯了嘛？淑妃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怎么敢与虎谋皮，还主动找她？你母妃跳井自杀那件事不明不白，大皇姐，你清醒点！”
宁燕珺被这严厉的语气被吓到了。
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声道：
“扶摇，你不知道。朝平是我的亲弟弟，自从他断了腿后，半夜时不时会疼醒。明明没了双腿，他还是觉得下半身刺骨的疼痛，好似割肉一般。
遍寻了太医都无人能治，是淑妃给他送来了一丸药。只要疼痛时吃下一粒便能好，那一瓶里只有十粒。
昨日是最后一颗了，我只能来寻她。”
宁扶摇重重的捏着她的手腕，反问道：“你知不知晓这药到底是什么，就敢给二皇兄吃？”
宁燕珺怯懦的低下头。
“说是南蛮的神药，只有皇族才流通。”
“你也知晓淑妃和南蛮之间勾结了？”
宁扶摇没想到平常看起来胆子不大的大皇姐，做起事情这么吓人。
“嗯，扶摇，你也是。这条船，你下不来了。”
宁燕珺语气里带着一丝诡异，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瓷小罐递给她。
柔声道：“药粉加参汤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和一模一样的话，宁扶摇全身僵住了。
大皇姐竟然也投靠了王淑妃。
她是怎么想的？！
宁燕珺并未多言，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转身离去。
……
“刚才遇见扶摇了？”
王淑妃坐在铜镜前，镜中倒映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
她的眸中满是野心和欲望。
“是，姨母。”
宁燕珺抿了抿唇。
王淑妃冲她招了招手，将妆匣里的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戴在她发髻上，动作温柔。
“好孩子，这一局我们王家只能赢，不能输。”
“燕珺明白。”
她犹疑片刻，小声询问：“姨母你给朝平吃的那南蛮秘药是什么，他最近痛的次数越发频繁了。”
王淑妃狭长的眸子微眯，语调幽幽。
“不该问的别问，我是朝平的亲姨母。如今小五被带走生死不知，我们王家只有他一名男丁，我比谁都想要他平平安安的。”
她边说着边拉开抽屉，将一瓶墨色的药丸递了过来。
“拿着。”
宁燕珺捏住那瓶身，冰凉的温度传递至手指。
她想起方才宁扶摇的那一句‘与虎谋皮’，她何尝不知道。
可她们的出身注定了这场命运！
南巡出发前一日。
得知宁璋帝要将腿脚不便的宁朝平也带上，宁燕珺跪在养心殿外求父皇改变主意，可是整整跪了一日都没有召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