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面无表情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但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心绪。
人群中有许多人曾经接受过他的一些小恩小惠,若是放在往昔,他们无一不是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对他全力拥护和支持的忠实拥趸。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人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往日的友善与敬意,取而代之的竟是如仇敌般的仇视和怨愤,仿佛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狠狠地咬他一口。
在此之前,易忠海原本还曾盘算着邀请四合院的所有人吃上一顿丰盛的大餐,以此来赢得大家的好感和支持,从而顺利地拿下龙吟金名下的房产。
毕竟只要能拥有属于自已的安身之所,其他诸多事宜处理起来都会相对容易得多。只是如今看来,四合院中的众人显然并不会轻易给予他这样的机会,就连街道办事处似乎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提前介入到这件事情当中来了。
回首过去数十载岁月里,易忠海可谓是用尽了各种阴谋诡计去谋取自身利益。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依然清楚明白一个道理——普通百姓终究难以与官府相抗衡。不过话说回来,面对当前这般艰难困局,他倒也并非完全束手无策、毫无半点胜算可言。
再次将视线缓缓扫过四合院的众人后,易忠海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王桂兰身上,并开口说道:
“王主任,我深知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
但是无论如何,我始终都是咱们这九十五号院里资格最老的住户。
而且龙吟金跟我之间确确实实有着长达数十年之久的交情,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情人关系。
正因如此,早在许久之前她就立下了遗嘱,明确表示待她百年之后,后院的那两间房屋将会归属我所有。
所以就算我中院的房子赔给了谭桂香和两个孩子,我依旧是院里住户,想赶我离开,那就得给足够的赔偿才行。”
易忠海坐在床边,眉头紧皱地思考着自已未来的去向。如今,他已不再对是否继续居住在这个四合院而感到纠结了。
不知为何,最近这段时间里,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心头——万一哪天自已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可怎么办?
想到此处,易忠海不禁长叹一口气。
既然四合院里的众人一心想要将他驱赶出去,那么这后院的两间屋子怎么说也应该得到相应的赔偿才行。
毕竟,这可是龙吟金名下的两间大屋,粗略估算一下,至少也能值个六百块钱左右呢。
易忠海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自已如今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以前偷偷藏匿下来的钱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花销后,所剩无几,大概也就只剩下四百多、不到五百块的样子。
而这些钱不仅需要用来租房子以及购置生活所需物品,同时还要预留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他早就有所耳闻,就连轧钢厂那边似乎也要着手处理他了。而且由于此事影响恶劣,已然成为了一个典型案例,必须严肃对待并加以处置。
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已很可能会因此丢掉这份赖以生存的工作。
虽然说凭借自身掌握的技术,重新找份工作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但易忠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自已长久以来一直挥舞着所谓的“道德大棒”,四处打压他人,名声早已臭不可闻。
一旦背上了这样的恶名,即便有着一身本领,想要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好工作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此时此刻,易忠海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弄到更多的钱。
只有手里有钱了,才能去城北寻觅一处价格相对低廉的住所安定下来,之后才有精力慢慢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好在他对于自已的技术水平还是颇有自信的,只要能够顺利进入某个工厂,相信凭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技能,总不至于落得个穷困潦倒的下场吧。
王桂兰微微侧头,斜睨了一眼易忠海,然后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龙吟金的遗嘱?还有这房子的继承问题?
哼!等等……易忠海啊,我看你恐怕对于龙吟金作为五保户的这个身份了解得并不清楚吧?
来来来,你不是曾经担任过管事大爷嘛,而且还多次前往街道办和居委会参加学习呢,那现在你就好好给大家说一说有关五保户的那些个规矩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要知道,早在八年前的时候起,龙吟金的吃、穿、住、医以及丧葬等所有方面,那可都是统统由咱们国家来负责解决的呀。
所以说呢,就连她所居住的这套房子实际上也是归属于国家所有的。
易忠海啊易忠海,你如今居然敢拿着这么一份根本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遗嘱过来,难道说你还真想跟咱们的国家好好谈一谈关于你自已想要如何白白获取好处这件事情吗?”
听到这话,易忠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其实自已对于那些繁杂琐碎的规章制度向来都不是很明白。
可是再经过一番仔细琢磨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王桂兰所说的话确实非常有道理。
毕竟自从龙吟金办理了五保手续以来,她每个月都会领到一笔符合最低生活标准的补贴费用;
不仅如此,每个月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们还会专门送来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甚至连生病就医时所需花费的钱也完全不用她自已操心了。
这些好处居然都被占尽了,那这套房子又怎能让他人来继承呢?他不禁感到一阵茫然和不知所措。
然而,此刻的他浑然不知,王桂兰仅仅说出了事情的一半真相。
原来啊,当年龙吟金之所以能够成功获得五保户的身份,其实是以四合院中的其他房产作为交换条件换来的。
而如今,关于那两间房的归属问题,则是谁持有房契,房子便归谁所有。
但王桂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非常清楚易忠海手头根本就没有那张至关重要的房契。
于是乎,为了狠狠打压一下易忠海,她故意隐瞒部分事实,用言语来暗中算计对方。
易忠海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一直坚信是那个龙婆子暗地里给他下绊子、使坏招,这么多年以来,但凡自已有点好处都会念着对方一份。
可万万没想到,最终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说......我在这九十五号院里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吗?”易忠海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绝望。
易忠海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晃,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王桂兰那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声响了起来:
“哼!如今你跟谭桂香已然离了婚,房产也都赔付给了人家,龙吟金的那套房子压根儿就不再属于你啦。
如此一来,你可不就没地方住咯!”
说罢,她环顾四周,提高音量接着说道:
“那么接下来,请咱们四合院的各位住户,每家派出一名成年代表来参与此次表决。
我们要针对是否支持将易忠海和贾张氏逐出这九十五号院子一事进行举手表决。
待表决结束之后呢,还烦请诸位代表签字并按上手印。
好啦,下面我先来点一下在场的人数啊。
嗯,经过我的统计,目前咱们四合院到场的一共有五十七位居民。
那么现在,赞同将他们二人赶走的请举手,持反对意见的则无需举手。准备——开始!”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阵齐刷刷的声音响起,宛如疾风骤雨一般。
一只只手臂迅速地举了起来,如同一片茂密的森林瞬间生长而出。
阎埠贵此时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自已的右手,并开始认真地点数着。
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扯着嗓门大声报告道:
“经过我的仔细清点,一共有五十五个人表示同意,只有两个人投出了反对票。
这个结果完全符合街道办对于那些破坏团结分子的处理条例之规定。
所以呢,本次表决既合理又合法。
从明天开始,易忠海和贾张氏就不许再住在咱们南锣鼓巷的九十五号院里。”
“哗哗哗……”
一阵激烈的巴掌声中,易忠海脸色煞白身体摇晃不已,原本打算上前搀扶的贾东旭动了动,却想到了自家的事情,如今易忠海已经废了,想要继续吸血易忠海也没了机会,他何必冒这个头去找事。
贾东旭这些天也是焦头烂额的,贾梗踩缝纫机去了,贾张氏已经是个懒鬼,马云儿也带着贾当和他离婚了。
三婚走到尽头,贾东旭自认为自已没做过什么错事,他虽然偶尔会骂老婆,但是几乎不出手打老婆,可这样依旧一个老婆都保不住。
他明白,罪魁祸首就是自已的老妈,但老妈对贾东旭来说是最重要的,没老婆那就没老婆,反正他的腰子也不行,就几秒的事情他都难得折腾。
所有人,包括萧江都举手签字,这种随大流的场面萧江还是第一次,印上指印,他含笑看了看周围走回最后坐下。
阎解成坐在他旁边露出一丝放松,萧江知道这家伙原本明天就该相亲,只是四合院这段时间名声太臭,他已经推到一个月后了。
现在龙婆子死,贾梗被抓,易忠海和贾张氏被赶走,几个祸害都消失在九十五号院,那别人问起来他就可以说那不是这个院里的人了,当然那有无用处还得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