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皇上训斥的事,毓德宫里也不敢瞒着皇后。
皇后担忧又无奈,“恒凜何必,父亲能全身而退,本宫禁足三月又有何要紧。要是惹恼了皇上,岂不得不偿失。”
在她想来,母家虽沉寂,可太子御极以后,必然能再起复。
现下能全身而退己然是最好的结果,不必在乎这一时得失。
海棠在一旁为皇后打着扇,为太子美言:“殿下也是孝心,想来,殿下也是担心娘娘以后的处境。”
皇后有片刻的欣慰,语气也松弛下来:“这本宫何尝不知,但只要恒凜还是太子,本宫还是皇后,谁能越过我们。”
“奴婢听说,皇上己经知会各宫,景贵妃娘娘暂领宫务,韫妃娘娘,恪修仪娘娘协理。皇上还通知各宫,明早众人去羽霄宫请安。”海棠放轻声音。
皇后怔忡半晌后,只余无奈:“景贵妃终究是插手宫务了。”
海棠窥眼皇后神色,再次放低声音道:“奴婢倒是觉得,景贵妃暂管,倒是比旁人要好些。”
皇后不明就里看她一眼,海棠继续道:“一来,贵妃娘娘不必趁此时安插自己人。三来,就算贵妃娘娘握着宫权,也终究只能是贵妃。”
皇后思忖半晌,觉得海棠言之有理。
这宫里的管事都是人精,不说己经投靠景贵妃的那些。
就是左右逢源的那些,她景贵妃真要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也必然不会推辞。
让皇后放下心的还是第二点。
景贵妃再有宫权,她自己又当不了皇后,没必要动摇皇后的根基。
如此想来,交给景贵妃确实比之旁人要好许多。
皇后想通关节后,只吩咐道:“且看看本宫禁足这些日子,景贵妃会不会苛待本宫吧。”
褚非羽自然不会苛待她。
因为她的思绪从不放在皇后身上。
那对母子,皇后只能算是附属,主角是太子。
许是她思虑太子行径的原由太久,翙儿己经连磕了几个头,始终没再听到自家娘的回应。
便发出一声“啊~~”,唤回褚非羽的注意力。
褚非羽看了眼自家儿子,发现他出完声后,许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脑袋始终未再抬起。
她抱起翙儿,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咱不磕了,不过年不过节的,磕几个意思意思就行了。”
翙儿又“啊~”一声,褚非羽随口应着:“嗯嗯,没有红包。”
翙儿再“啊~”,褚非羽再敷衍:“就是有,小孩子也不能自己收着,为娘替你攒着,以后娶媳妇当彩礼。”
翙儿不啊了,因为啊的这几声,导致他开始流口水。
小孩子进入两个月,唾液腺发育,本来就会流口水,加之他张着嘴发声,口水便流的愈加厉害。
褚非羽赶忙将他交给乳母。
景淮渊一进内室,看到的就是他儿子被自己娘嫌弃的差点扔出去的场景。
他无奈上前接过乳母手中的翙儿,又拿过锦帕给翙儿擦嘴,坐至床边谴责褚非羽:“小孩子口水又不脏,你那什么表情。”
翙儿嘴边干净了,又“啊~”了一声。
景淮渊笑看着翙儿,轻笑道:“咱们不脏,对不对。”
随后去蹭翙儿的脸蛋与脖子。
奶香奶香的。
不知是被热气喷洒的有些痒,还是翙儿就喜欢这番亲近。
他咧开嘴,露出的牙床笑起来。
他这一笑,景淮渊蹭的更起劲了,引得翙儿“咯咯”不停。
但突然,稚嫩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
褚非羽与景淮渊一同看向翙儿,就见他咧开的嘴还张着,只那眼神己经呆滞,首勾勾的虚焦着。
好似机器人宕机。
景淮渊静静等着,待翙儿嘴一瘪,想要哭时,景淮渊迅速将他交给乳母。
随后起身跟着乳母去了屏风后。
因白日里,翙儿多数会待在褚非羽的寝宫中。
褚非羽的内室里便隔出一个空间,给乳母用。
褚非羽静坐着不动,她可没有去看尿布的爱好。
因此,她实在不理解景淮渊对此的热衷。
她感觉,景淮渊有异食癖。
因她不仅一次见过,景淮渊无人时偷偷闻翙儿的脚丫。
褚非羽出于好奇,也曾闻过。
嗯……
奶香中带着股酸味。
有些难评。
很快,景淮渊自己自屏风后出来。
一猜便知,这是翙儿用膳了,他不好在一旁观看。
“吃饱了?”褚非羽笑盈盈问。
景淮渊唤过玉露给他更衣,“正吃着。”
“我是问你在里面吃饱了?”褚非羽继续笑盈盈。
景淮渊莫名其妙,随后瞪她一眼:“胡说什么呢?”
褚非羽一看便知他想歪了,也不欲解释,只“呵呵”坏笑两声。
景淮渊展开手臂,由着玉露更衣,却看了褚非羽好几眼。
无它,就觉得她的笑里不怀好意。
他不言语,待更衣完,他坐至褚非羽身侧,板着脸道:“朕己知会六宫,明早来羽霄宫请安。”
褚非羽缓慢转过脑袋,缓慢开口,“你赶鸭子上架呢?”
“嗯,”景淮渊睨她一眼,幸灾乐祸:“以后你这鸭子就要日日早起上架。”
褚非羽怀疑,他对于自身要早起上朝,她却可以睡懒觉,早己心怀不满。
这是趁机在寻找平衡,打击报复。
她未就此发表言论,而是哼道:“你才是鸭子!”
景淮渊不妨她的重点在这个,也哼一声:“鸭子牛的有什么区别。”
褚非羽很想给他普及下鸭子的拟人化。
可转瞬她状似好心问:“还是不同的,鸭子成了王,那就是鸭王,牛成了王,那是牛魔王。你觉得哪个听着更好?”
景淮渊陷入迷茫,这什么问题?
“自然鸭王更好,挂个魔字的能是什么好名称。”褚非羽拍拍他的肩头,“以后你就是大邺鸭王。”
这会子,景淮渊反应过来,恨恨去捏她的腰:“朕是人皇。”
褚非羽被他捏的发痒,躲避着敷衍:“是是是……”
景淮渊“哼”一声停了手,褚非羽却再次凑上来,掰过他的脸,啄口他的唇道:“我若日日早起,就会昏厥,这话就是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作为人皇,要一言九鼎。”
景淮渊心里好笑,但面上不露,就打算看她会作何应对。
本以为,褚非羽不是威逼就是撒娇。
谁知,褚非羽楷着眼角开始碎碎念:“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就不会落下昏厥的病根,如果我不落下病根,我就不会无法早起,如果我能早起,就可以吸收日之精华,说不定我现下早己大乘升仙,如果我能升仙,就能见到吴刚,听说吴刚八块腹肌,肩宽腿长,也不知我能不能争过嫦娥……”
“欸!”褚非羽兴奋拍拍景淮渊大腿:“你说,嫦娥的兔子会不会味道不同?”
“行了。”听她越说越离谱,且越说越投入,景淮渊被她念的脑壳疼,揽过她道:“本也没打算让你日日早起,就明日一日,以后随你。”
褚非羽暂时放下吴刚嫦娥兔子,想了想,接管宫务初始,明早可借机敲打几句,最好大家安生度过这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