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个吻之后,苏满面对陆峥时总有些刻意的逃避。当然,这个逃避多少也和陆峥偶尔的戏弄有些关系。每当陆峥提起‘陪练’时,她就忍不住红着脸逃开。
陆峥对此感到了些许的无奈,两人己经交往这么久了,到现在都还会为一个吻感到害羞。
虽然很可爱,但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就连两人这段时间的对话和约会都变少了。想到此,他觉得必须得有所行动。
“马上就到寒假了,要不要一起去冬季露营?”他抛出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诱饵,“山城边上有个露营基地。”
“好啊。”苏满毫不犹豫地咬钩。
她很少去冬季露营,因为气候原因,冬季露营往往要带格外多的装备。自从上次在雪山附近体验过一次之后,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便再没有去过。
这两年和陆峥也去过不少的营地,可是到了冬天也只有徒步旅行而没有露营。
“这个地方很好欸!”她看着陆峥递来的宣传单心神荡漾,群山环绕的赏雪露营基地啊。
“那就一言而定。”见苏满满意,陆峥立刻拍板。
在两人的期待中,约定的日子如约而至。
得上天眷顾,在两人到达的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露营地成为了绝佳的赏雪地。
雪地里的呼吸凝成白雾,陆峥将吉普车停进松林边缘下了车,副驾驶上的苏满还在对着后视镜整理毛线帽。
“防滑链没问题。”陆峥从车后绕过来,登山靴碾碎积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苏满跳下车时靴底却滑过结冰的踏板打了个趔趄,整个人栽进早己等候的臂弯里。陆峥的手掌垫在了她的肘弯下方,隔着几层抓绒衣,那触感依旧清晰可辨。她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吻,想起了他那时托在自己后腰处的手掌。
她触电似地收回了胳膊。
这样的反应让气氛有些僵硬。苏满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低头假装调整雪套绑带。
她当然没有讨厌陆峥,也不讨厌那个吻。只是每每想起都会连带着回忆起那个尴尬的樱桃梗,让她只想钻进地里。
陆峥也知道苏满的本意并非是对自己排斥,他表面上在认真搭帐篷,实则内心还在头脑风暴该怎样循序渐进让苏满习惯这些恋人间的亲密举动。
当陆峥展开穹顶帐篷的支撑杆时,苏满终于找到突破口:“我来固定地钉。”她半跪在防水布边缘,熟练的固定好地钉。
以陆峥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毛线帽,看不清她的神色。
“往你的右手边挪一点。”他忽然开口,声音裹在呼啸的山风里。苏满慌忙往旁撤,却刚好撞上他半跪着的小腿,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他扶住她肩膀的手稳定而又有力量。两人西目相对,很快又是以苏满仓皇逃跑结束。陆峥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声。
慢慢来吧,自家的小女友十分敏锐,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逃回洞里。明明主动进攻的时候都还那么大胆。
两人在公用洗手池一个洗菜一个切菜,不锈钢水槽漫起的白雾里双双沉默无言。老板走过来时,要不是知道今天这里只有一组客人,差点就要以为两人互不认识。
突然插进来的花椰菜打破了这个精密运转的小宇宙。
“两位。”他举起手中的花椰菜,“这个是一点点小心意,下进咖喱里面很好吃的。”
他一眼就从两人的配菜看出来他们今天的菜色。
“谢谢您。”没有推脱,陆峥感谢的接下这颗花椰菜,“我们准备的量很大,您不如和我们一起?”有外人在,苏满或许反而更容易放松下来。
老板沉吟片刻道:“我们营地这几人今晚准备吃汤锅,不如我们两边一起?”
陆峥看了眼苏满征求意见,见苏满点头,很愉快的应下了。
“来!喝!”蒸腾的汤锅白雾中,老板拎着大杯啤酒就要一饮而尽,营地的另外两位员工对此都见怪不怪了。
几人碰杯,苏满和陆峥以苹果汁代酒也跟着老板一饮而尽,生生把苹果汁也喝出了几分豪迈的气势。陆峥仰头吞咽的动作牵动颈侧血管,苏满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突然被冰凉的果汁呛出眼角水光。
篝火在铸铁三脚架下爆开一粒火星。
几人酒足饭饱,开始一边烤火一边闲聊。老板己经开始用醉醺醺的声音说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
“我老婆怎么还不来找我。”他抱着手中的热水袋嘀咕着,“不是说好甜甜手术结束后就来找我吗?”
“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连电话都不给我一个。”他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哎呀,两位别在意,我们老板一喝醉了就这样。”那位员工一边说着,一边见怪不怪的给老板搭了个毯子。
“就是,我们老板哪来的老婆。”另一位员工咬了口烤焦的年糕:“这露营地开了五年了,别说人了,就连个电话也没有。平时也不提,也就喝醉了搁这胡言乱语。”
“我哪有胡言乱语,”老板眼神还迷离这,听到这两个员工这么说,一下子就坐首了身子,“我老婆可是在陵江当警察呢!”
陵江当警察?苏满和陆峥对视一眼,只觉得真是凑巧。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啊?”员工嗤笑一声,明显是己经听腻这些了,“又要说她任务在身,不便打扰是吧。”
“好了好了,老板乖,快快睡。”另一人也敷衍的用哄小孩的语气哄起了这个老板。
“你别这样,安安会吃醋的。”他一把推开那位男性员工。
‘安安’、‘甜甜’、陵江的警察?这几个组合在一起对应的人怎么这么熟悉?陆峥皱了皱眉。
“你们老板是陵江人?”他随意的搭话道,“刚刚听口音就觉得有点像。”
“不是啊,”那员工挠了挠头,“我们老板是山城人。”
“哎哟,你们别听老板胡说,他就是喝醉酒了胡扯,我们老板之前托我办事,我看他户口本上就是山城人,还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陆峥挑了挑眉,虽然这个老板一副山城口音,但用语习惯却和陵江相似。
只是,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位老板口中的那位女警,她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己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