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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尖几乎要掐进林正雄的蟒纹腰封里，青铜色雾气裹挟着碎石擦过耳际。
那些游动的星砂卦象突然爆裂成光雨，整个洞穴如同被倒扣在星河之中。
"闭气！"林正雄突然揽住我的腰旋身，玄色飞鱼服扫过那些漂浮的金尘。
方才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成漩涡，周阁主发冠上的明珠打着转儿坠入深渊。
石柱在掌心震得发麻，我望着玄风长老被卦象缠住的拂尘。
那些银白浆液竟在吞噬他的玄尊罡气，这发现让我后颈发凉——原来星图融化的不是青铜，是活人的修为。
"东南巽位。"我咬着舌尖逼出清明，凤纹在锁骨处烧出淡金纹路，"神器在东南方震荡。"
林正雄的剑鞘突然横在我颈侧，锵然挡住孙玄士掷来的青铜罗盘。
暗器擦着我鬓角飞过，钉入岩壁时炸开一片蛛网状裂纹。
"专心带路。"他反手将我的头按在肩窝，龙鳞暗纹透过衣料灼着侧脸，"敢回头就把你扔给饕餮当祭品。"
这话倒比他颈间清苦的沉水香更让人安心。
我扯着他腰间玉带借力腾挪，星砂在靴底碾碎成细碎萤火。
赵捕快正抱着半截钟乳石嘶吼，声波却在金尘漩涡里扭曲成古怪的呜咽。
七步之外突然亮起微光。
那抹青芒像是深冬破冰的泉眼，在混沌中劈开一线清明。
我拽着林正雄扑进卦象间隙的刹那，玄风长老的拂尘堪堪扫过脚踝。
老者怨毒的咒骂混着皮肉焦糊味，被突然暴涨的吸力扯向深渊。
"赌对了。"我望着三丈外悬浮的青铜樽，樽身饕餮纹正与神秘人锁骨刺青呼应着明灭，"是太虚鼎的残片。"
林正雄突然捏住我腕骨："闭眼！"
剑气擦着睫毛横扫而过，周阁主紫棠色的脸在剑光里狰狞如鬼。
这老匹夫竟用替身傀儡换了方位，玄尊中期的威压震得我喉间腥甜。
"带着鼎快走！"林正雄将我推向青铜樽，剑花挽出九重龙影。
那些虚影撞上周阁主的金算盘，炸开的铜钱竟化作锁链缠住剑锋。
我踉跄着扑到太虚鼎前，鼎中星砂突然凝成尖刺。
凤纹烫得眼前发黑，却听见小洛带着哭腔的尖叫："莫公子当心身后！"
青铜雾霭里探出半截残剑，孙玄士阴鸷的脸在卦象中若隐若现。
千钧一发之际，林正雄的蟒纹玉带突然缠住我腰身，将我整个人拽离杀阵中心。
"接着！"他劈手掷来剑鞘，玄铁撞偏残剑的瞬间，我袖中突然飞出三枚青铜卦签——这是今晨从他案头顺的，此刻竟自行结成了护阵。
周阁主突然狂笑起来："好个情深义重！"金算盘轰然炸开，万千铜钱如蝗虫过境。
林正雄旋身将我护在披风下，龙鳞纹在他颈间游成血线。
有温热血珠溅在耳后。
我后颈的皮肤被林正雄灼热的呼吸烫得发麻。
他肩上玄色飞鱼服裂开寸许，暗金蟒纹被血浸得发亮，周阁主算盘炸开的铜钱还在他肩胛骨上嗡嗡震颤。
"你疯了？"我反手甩出青铜卦签，三枚古签在空中结成残缺的星图。
那些蝗虫般的铜钱撞上卦象，竟发出啃噬桑叶般的沙沙声。
林正雄突然闷哼着踉跄半步，周阁主紫棠色的脸在铜钱雨中若隐若现。
那老匹夫的算珠竟在蚕食卦签灵力，玄尊中期的威压碾得我膝盖发软。
眼看最后一道卦象即将溃散，我横身撞进林正雄怀里。
青铜残片划破袖口的刹那，我闻到了梅花冷香——那是今晨他替我绾发时，指尖残留的熏香味道。
"找死！"周阁主的暴喝裹挟着腥风袭来。
我攥住林正雄染血的剑柄，掌心凤纹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
那些溃散的卦签碎片竟在血光里重组，化作九宫八卦阵将铜钱雨生生定在半空。
林正雄的瞳孔倏地收缩，他沾血的虎口贴着我颤抖的手背。
某种炽热气流突然顺着相触的肌肤窜入经脉，我锁骨处的凤纹竟与他颈间龙鳞刺青产生共鸣。
太虚鼎突然发出清越龙吟，鼎中星砂凝成光柱首冲洞顶。
"原来如此..."我望着交织的金红光芒，喉间泛起铁锈味，"龙凤呈祥阵要见血才肯认主。"
周阁主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枯槁的手掌穿透铜钱阵首取我天灵盖。
林正雄的剑锋却比他更快，玄铁寒光削断三根手指的瞬间，老者袖中突然弹出青铜锁链缠住我的脚踝。
失重感袭来的刹那，林正雄揽着我腰身旋身坠向太虚鼎。
星砂光柱将我们裹成茧状，那些啃噬声突然变成了惊恐的尖啸。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结，突然发现那些游动的龙鳞纹里藏着细小卦象。
"闭眼。"他染血的唇擦过我耳尖，剑气突然暴涨。
青铜锁链应声而断的瞬间，我袖中飞出的卦签竟与他剑锋共鸣，在虚空划出燃烧的太极图。
周阁主被震飞撞上石壁的轰鸣里，我听见小洛带着哭腔的惊呼。
转头却见东南角的裂缝正在蠕动，那些被星砂照亮的岩壁表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皮下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林正雄突然将我拽到身后。
他飞鱼服下摆扫过太虚鼎边缘，鼎中星砂突然沸腾般剧烈震荡。
某种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千万把生锈的刀在石头上打磨。
最先坠落的是块巴掌大的岩片。
那东西掉在周阁主染血的断指旁，突然舒展成半透明的蛾子。
薄翼上布满血色经络，尾端还粘着未褪尽的石屑。
紧接着整个洞顶开始簌簌落灰，数不清的"岩片"抖动着苏醒，振翅声汇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轰鸣。
"是石髓蛊！"孙玄士的尖叫刺破喧嚣。
他疯狂挥舞着青铜罗盘后退，那些飞蛾却像闻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至。
我眼睁睁看着玄风长老的拂尘被蛾群淹没，银丝眨眼间腐蚀成焦黑粉末。
林正雄的剑锋划出圆弧，龙影结界堪堪挡住第一波冲击。
飞蛾撞上结界的瞬间爆出青烟，刺鼻的硫磺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气。
我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突然发现太虚鼎中的星砂正在疯狂旋转。
"它们在吞吃玄力..."我扯住林正雄的腰带往后拽，凤纹在鼎身映出诡谲光影，"退到乾位！"
结界破碎的轰鸣与飞蛾振翅声同时炸响。
林正雄揽着我滚进卦象残阵时，我听见赵捕快撕心裂肺的惨叫。
转头望去，那个鲁莽的捕快正被蛾群裹成茧状，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小洛的桃木簪突然射出一道青光，照出孙玄士扭曲的脸——他竟拽过玄风长老当肉盾。
老者华贵的道袍瞬间鼓胀爆裂，飞溅的尸块尚未落地就被蛾群分食殆尽。
林正雄突然闷哼一声，我转头看见他左肩渗出的黑血。
周阁主的算珠竟带着蛊毒，那些阴损的铜钱还嵌在皮肉里嗡嗡震颤。
我扯下束发的绸带扎紧他伤口，指尖触到他颈侧突突跳动的血管。
"赌一把。"我咬破指尖抹在太虚鼎沿，鼎身饕餮纹突然睁开猩红竖瞳，"以血为契，借我三十..."
话未说完，整个洞穴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未被唤醒的岩壁齐刷刷开裂，更多半透明的翅膀在石缝间舒展。
星砂光柱外己然变成翻滚的灰白色旋涡，连周阁主的金算盘残片都被卷成齑粉。
林正雄突然握住我滴血的手，将染血的掌心按在龙鳞刺青上。
某种古老的力量顺着血脉奔涌，我看见太虚鼎中的星砂凝成凤凰虚影，而他的剑气里竟浮现出龙形光纹。
龙凤交缠的光柱冲破洞顶的刹那，我听见岩层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那声音不像飞蛾振翅，倒像是某种更庞大的东西在咀嚼山体。
小洛的桃木簪突然断成两截，卦签在袖中疯狂震颤——这是大凶之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