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的体温透过浸血的飞鱼服渗进我肩胛,北斗纹印的第七颗血珠凝在衣角摇摇欲坠。
我盯着正派盟主掌心的兽首冰晶,喉间泛起浑天仪失控时呛进的铁锈味。
潭底凝固的血水表面浮着层银霜,像极了玄月长老白鹤杖里渗出的蛊虫颜色。
"都住手!"玄月长老用半截断杖隔开两派人马时,断裂处飘出的蛊虫己在她袖口结成蛛网状。
激进派领头的铁甲男子将重剑往地上一杵,震得三丈外镇水兽首的眼珠簌簌颤动:"莫公子若真问心无愧,就该带我们杀进邪派老巢!"
我按住林正雄欲拔刀的手,腕间星盘触到飞鱼服暗袋里的玄铁令牌——那是三日前邪派左使假意投降时偷塞给我的兵力布防图。
当时那人脖颈处的黑鳞纹在月光下泛青,像极了此刻潭底结冰的血水颜色。
"三日前的夜袭己折损七十精锐。"玄月长老的白发沾着蛊虫银丝,说话时袖中飘出的符纸自动修补着白鹤杖裂痕,"若再强攻......"
"妇人之仁!"铁甲男子突然劈碎脚边石柱,飞溅的碎石在潭面冰层砸出蜂窝状孔洞。
我瞳孔骤缩,这裂纹与盟主佩剑上被护心镜腐蚀的痕迹如出一辙。
林正雄突然捏了捏我后腰,飞鱼服暗纹里的北斗七星硌得我指尖发疼。
他贴着耳垂呼出的热气裹着血腥味:"看冰面倒影。"
凝固的血色冰层下,本该静止的邪派尸体衣摆正在无风自动。
我攥紧星盘望向正派盟主,他掌心的兽首冰晶眼窝磷火突然暴涨,映得玄色披风上暗绣的龙纹竟似在游动。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我踏前半步踩碎冰层,暗催星盘让碎冰悬浮成浑天仪轨迹,"昨夜子时血雾突降时,镇水兽首转向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三息。"
铁甲男子嗤笑着要打断,被玄月长老弹指封住穴道。
我故意让悬浮的冰粒沾上他重剑,看着冰屑在玄铁表面腐蚀出细小孔洞:"就像现在这样。"
人群响起抽气声。
林正雄突然扯开衣襟,背后渗血的北斗纹印在冰面反射下投射到石壁,竟与浑天仪失控时的星轨完全重合。
玄月长老的白鹤杖突然发出清鸣,杖头未落地的蛊虫银丝开始在空中编织成星图。
"三十六个时辰。"我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星盘感应到白鹤杖里渗出的蛊虫竟开始发烫,"若诸位信我,请给我三十六个时辰验证猜想。"
正派盟主掌心的兽首冰晶突然炸裂,飞溅的磷火在他披风龙纹上烧出北斗图案。
他抬手示意时,袖中掉落的护心镜碎片正巧嵌进我星盘凹槽,严丝合缝得像早就准备好的钥匙。
"明日辰时。"盟主的声音裹着冰碴,玄帝初期的威压震得潭底冰层裂开蛛网纹,"若拿不出实证......"
林正雄突然揽着我旋身避开裂缝,飞鱼服广袖扫落的血珠在冰面凝成卦象。
我摸到暗袋里开始发烫的玄铁令牌,那上面邪派布防图的纹路不知何时己变成北斗七星排列——与林正雄伤口渗出的血珠图案完全一致。
潭边古柏突然无风自折,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树汁而是银色蛊虫。
玄月长老的白鹤杖终于修补完成,杖头鹤眼却转向了我腰间暗袋。
我按住躁动的星盘,终于明白三日前邪派左使塞给我布防图时,为何特意说了那句古怪的"北斗饮血时,记得看看潭底"。
(本章完)我解开腰间暗袋时,玄铁令牌的棱角在掌心烙出北斗凹痕。
三日前在藏书阁誊抄的《玄门兵鉴》此刻正躺在袖中,羊皮卷边角还沾着林正雄那夜替我包扎时的金疮药渍。
"诸位请看。"我将卷轴铺在冰层裂缝处,星盘引动的寒气立刻将墨迹凝成浮空阵图。
正派盟主披风上的龙纹突然游到阵图中央,将邪派布防图的纹路咬合成完整的浑天仪星轨。
铁甲男子重剑上的冰屑此刻己腐蚀出北斗孔洞,他身后几个激进派弟子突然惊呼——他们佩剑的玄铁护腕正以相同速度溃烂。
玄月长老的白鹤杖轻轻点地,蛊虫银丝裹住阵图中代表邪派总坛的巽位:"莫公子三日前便推演出强攻会导致地脉失衡。"
林正雄的绣春刀鞘突然发出蜂鸣,刀柄暗格弹出一叠泛黄信笺。
我认出那是上个月截获的邪派密报,其中提到"血月当空时,龙脉即归墟"的字样被星轨阵图映得血红。
"按当前实力对比......"我弹指震碎潭边垂冰,冰棱坠入阵图化作双方兵力数值。
代表正派的蓝光刚触及邪派红雾,整个浑天仪突然剧烈倾斜,震得激进派众人踉跄后退。
铁甲男子突然挥掌劈向阵图,被林正雄的刀风拦在寸许之外。
飞鱼服广袖扫落的血珠渗进阵图,竟显出江湖各派伤亡预估——那数字比激进派宣称的多了整整三倍。
"荒唐!"铁甲男子须发皆张,重剑却突然脱手坠地。
剑身映出玄月长老袖中飘出的银色蛊虫,正将阵图中溃散的浑天仪星轨重新拼接。
几个年轻弟子突然拽下激进派的玄色腰带,露出内侧被蛊虫蚀穿的破洞。
林正雄轻笑一声,绣春刀尖挑起我昨夜写的《地脉维稳策》,泛着金光的纸页恰好蒙在阵图溃散处。
"若按莫公子的五行调和之法......"玄月长老的白鹤杖突然指向阵图艮位,原本溃散的地脉纹路竟开始自动修复。
三个激进派执事突然冲到阵图前,掏出罗盘的手抖得像是秋风里的枯叶。
铁甲男子还要争辩,正派盟主突然挥袖冻住他半边身子。
玄色披风上的龙纹游到阵图上方,龙爪按住的地方显出血色小字——正是我夹在《玄门兵鉴》里的神器反噬推演图。
"明日辰时。"盟主的声音依然裹着冰碴,但玄帝威压己收敛七分。
他转身时,披风边缘扫落的冰晶在阵图上凝成"暂准"二字,我腕间星盘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林正雄趁众人查看阵图时,将染血的指尖藏进我袖口。
他掌心的北斗纹印擦过我腕脉,烫得星盘指针疯狂旋转。"你誊抄兵鉴那夜,墨里掺了鹤涎香吧?"他气息扫过我耳后,"连玄月长老的蛊虫都辨不出真假。"
我反手掐住他渗血的伤口,看他疼得眯起桃花眼才松劲。
飞鱼服暗袋里的玄铁令牌突然发烫,表面邪派布防图正缓缓变成浑天仪修补方案——与我们昨夜在温泉池里推演的完全一致。
潭边古柏断口突然喷出银色蛊虫,在空中拼成倒计时符纹。
玄月长老的白鹤杖发出预警清音时,我瞥见三个激进派弟子正在阴影里捏碎传讯玉简。
林正雄的绣春刀鞘突然震开,露出内侧新刻的巽位防御阵——正是刚才阵图显示最薄弱的位置。
"三十六个时辰。"我擦掉星盘表面凝结的血霜,将玄铁令牌按进正在消散的阵图。
令牌边缘突然伸出蛊虫银丝,把所有人兵器都拽向修补完成的浑天仪阵眼。
正派盟主离开时,披风扫落的冰晶在我鞋面凝成北斗图案。
林正雄假装替我整理衣领,唇瓣擦过颈侧尚未愈合的咬痕:"你猜邪派此刻是否在看这场好戏?"
我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袖中《地脉维稳策》突然无风自动。
最后一页空白处浮现出血色小字,正是三日前邪派左使塞令牌时,用黑鳞纹印在我手背的密语——"星轨归位日,血月映龙池"。
潭底冰层突然传来细微碎裂声,像是某种东西正在模仿我们走远的脚步声。
林正雄的绣春刀不知何时出了半寸鞘,刀身映出我们头顶盘旋的蛊虫,正拼成眼睛形状的监视符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