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速死

第五百一十七章就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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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只求速死
作者:
醉剑书生
本章字数:
8150
更新时间:
2025-06-20

殷正茂若在江南大开杀戒,不仅变法将失去民心,更会动摇张居正的地位。

“不能离京...”

杨帆喃喃自语。

“这场风暴的中心,就在这里。”

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已有了决断。

无论高拱布下何等陷阱,他都必须留在京城,与张居正里应外合,共渡此劫。

千里之外的江南,张居正与几位心腹门生立于雪湖之畔。

湖面波光粼粼,岸边垂柳依依,本是赏景佳处,此刻却无人有心思欣赏。

“老师,湖州急报。”

申时行快步走来,手中握着一封邸报,面色凝重。

张居正接过邸报,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

“殷正茂已动手了。”

他沉声道。

“乌程乱民被抓,领头者将被处极刑。”

“这么快?”

张四维惊讶道。

“昨日才收到他要镇压的消息,今日就已...”

“蓄谋已久。”

归有光冷笑。

“这殷正茂行事如此迅疾,背后必有人指点。”

张居正将邸报递给众人传阅,自己则负手望向湖面。

“最可虑的是。”

马自强低声道。

“坊间已有传言,说殷正茂乃杨大人举荐,此次镇压是为变法开路。”

“荒谬!”

徐学谟怒道。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张居正抬手制止了众人的愤慨。

“稍安勿躁。此乃高拱之计,意在离间我与杨帆,同时败坏变法名声。”

他转身面对众人,目光如炬。

“更可怕的是,这只是开始。高拱布局深远,江南奴变不过是一枚棋子。”

“老师,是否请胡公出面制止?”

申时行提议道。

张居正摇头。

“我已试探过,胡宗宪与谭纶皆不愿插手。此事已成政治漩涡,无人愿轻易涉足。”

众人沉默。湖风拂过,带来了凉意。

“还有更甚的谣言。”

徐学谟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有流民称杨大人乃太祖转世,要杀尽天下缙绅。”

“荒唐!”

张四维拍案而起。

“这等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三人成虎。”

张居正叹息。

“谣言重复千遍,便成真相。高拱深谙此道。”

归有光若有所思。

“老师,这些谣言针对性强,句句直指变法核心。恐怕不止高拱一方,江南缙绅也在推波助澜。”

张居正点头。

“正是如此。变法触动利益,缙绅们正愁无借口反抗,如今有人送上刀把,岂有不握之理?”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坚毅。

“一场风暴将至,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猛烈。诸位务必谨慎行事,切莫授人以柄。”

众人肃然应诺。

京城,杨府书房。

“大人,江南最新消息。”

一名侍卫匆匆入内,呈上一封密信。

杨帆拆开一看,脸色骤变。信中详细描述了殷正茂在乌程的镇压行动。

官兵如狼似虎,抓捕奴民数百,当场斩杀十余人,余者皆被枷锁示众。

“好狠的手段...”

杨帆手微颤。

“这是要激起民变啊!”

他立刻铺纸研墨,给张居正写回信:

“居正兄:江南事态已明,殷正茂确为高拱棋子。其手段酷烈,意在激起民怨,败坏变法名声。弟已联络吴氏兄弟及海瑞,然恐远水难救近火。兄在江南,务必...”

写到此处,杨帆笔锋一顿。

他忽然意识到,张居正此刻处境恐怕比他更为艰难。作为变法主导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归咎于他。

“来人!”

杨帆唤来心腹。

“备轿,我要去见几位大人。”

他必须行动起来。

高拱此计狠毒,不仅要破坏变法,更要一举击垮张居正派系。

若坐视不理,不仅江南基业将毁于一旦,朝中格局也将天翻地覆。

杨帆整了整衣冠,目光坚毅。这场政治风暴,他必须迎头而上。

江南,张居正临时府邸。

“老师,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申时行匆匆进门,额上带着汗珠。

“松江、嘉兴等地相继爆发奴变,殷正茂派兵四处镇压,死伤已逾百人。”

张居正闭目片刻,压下心中怒火。

“可有吴明、吴亮的消息?”

“刚收到飞鸽传书,他们已赶到南浔,但殷正茂拒不听劝,反以'干涉公务'为由将他们软禁。”

“放肆!”

张居正拍案而起,随即强自冷静。

“海瑞那边呢?”

“海公已上疏朝廷,为奴民请命。但奏折怕是被高拱一党拦截,至今未有回音。”

张居正在厅中来回踱步。局势恶化之快,超出预期。

殷正茂的镇压行动如火如荼,而各种谣言也随之甚嚣尘上。

“老师,最新谣言说...”

张四维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说您与杨大人密谋,要借奴变之机清洗江南,将所有反对变法的缙绅贬为奴籍,恢复太祖旧制。”

张居正苦笑。

“好大一顶帽子。这是要把我们比作酷吏啊。”

“不止如此。”

马自强补充。

“还有传言说变法实为敛财,公债认购实为强征,若不从者将遭灭门之祸。”

“荒谬绝伦!”

徐学谟怒道。

“这等谣言分明是要激起民变!”

张居正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事已至此,愤怒无益。我们必须冷静应对。”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老梅树,沉思良久。

……

徐阶的手在奏报上颤抖。

两份奏报并排放置,一份来自湖州按察使殷正茂,另一份则是百位书院山长的联名上书。

“好一招连环计...”

徐阶低声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将奏报整齐叠好,塞入怀中。

“备轿!去裕王府!”

徐阶的声音比平日高了几分,引得门外当值的书吏探头张望。

“阁老,高大人那边...”

“不必知会!”

徐阶厉声打断,随即意识到失态,压低声音道。

“本阁有要事面见裕王,耽搁不得。”

轿子穿行在京城夜色中,徐阶紧攥着怀中的奏报,指节发白。

轿夫脚步匆匆,过门槛时一个颠簸,徐阶身子前倾,额头险些撞上轿帘。

裕王府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徐阶不等轿子停稳便掀帘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

门槛处一个踉跄,他伸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徐阁老?”

府中管事惊呼。

“带我去见殿下!立刻!”

徐阶顾不上整理衣冠,右膝处的疼痛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

裕王这边正在书房临帖,见徐阶狼狈闯入,笔锋一顿,宣纸上顿时晕开一团墨迹。

“阁老何事如此惊慌?”

徐阶顾不上行礼,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份奏报。

“殿下,大变在即!”

裕王接过细看。

第一份奏报记载殷正茂在湖州抓捕三百乱民之事,第二份则是全国书院山长联名请立阳明学为官学的上书。

“这...有何关联?”

“殿下明鉴!”

徐阶急道。

“两份奏报同日抵京,绝非巧合!殷正茂在江南以杨帆之名行镇压之事,而百家书院突然发难...”

他手点在联名奏折的署名处。

“这些官员大半出自高拱门下!”

裕王目光在名单上游移,忽然顿住。

“张四维、马自强...这些人不都是张居正的门生?”

“正是障眼法!”

徐阶从袖中又取出一封密信。

“这是犬子徐瑛从江南送来的密报。”

裕王展开信纸,上面写着。

“江南缙绅皆言'杨帆杀人变法',茶肆酒楼传唱'变法不成血洗江南'之谣。殷正茂每捕一人,必高呼'奉杨大人钧旨'...”

“这是要逼百官站队啊!”

裕王猛地站起,案上茶盏被衣袖带翻,碎瓷片迸溅一地。

徐阶压低声音。

“高拱今日未随老臣前来,便是明证。殷正茂所为,必是受他指使!”

裕王在碎瓷片间来回踱步,忽然驻足。

“那联名上书...”

“阳尊王学,实为倒杨!”

徐阶眼中精光一闪。

“一旦阳明学立为官学,高拱便可借'正本清源'之名,全盘推翻杨帆变法!”

与此同时,高拱府邸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高拱端坐主位,面容肃穆如庙堂神像。

左右分坐着门生吴兑、卢煌,同年杨宗气,以及户部几位心腹。

“都看过了?”

高拱声音低沉。

那是他亲笔所写《复古制疏》,从未示人的治国方略。

众人点头,卢煌眼中闪着狂热。

“老师'一道德,同风俗'之论,实乃治国圭臬!”

“殷正茂在湖州所为,诸位以为如何?”

高拱突然话锋一转。

杨宗气立即接道。

“乱民犯上,自当严惩!殷按察使雷厉风行,正可震慑宵小!”

“吴兑,你怎么看?”

高拱目光如剑,直刺坐在角落的门生。

吴兑喉结滚动,捧茶的手发颤。

“学生...学生以为尊阳明学为官学确是正理。但湖州那些奴民...”

“说下去。”

“学生查阅过案卷,那些人不过聚众抗租,言语虽有冲撞,实非谋反...”

吴兑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密室中一片死寂。

高拱忽然大笑起来。

“好!好一个吴兑!”

他猛地起身,衣袍带起一阵风。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为师与那严嵩老贼有所勾结?”

众人面色大变,纷纷离座跪伏。卢煌急道。

“老师何出此言!学生等绝无此意!”

高拱踱步到吴兑面前,俯身盯着他。

“抬起头来。”

吴兑颤抖着抬头,正对上高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严世蕃确实找过我。”

高拱直起身,声音冷硬如铁。

“他许我吏部尚书之位,要我与他联手对付杨帆。”

他冷哼一声。

“我当场掀了桌子!”

杨宗气激动道。

“老师高义!”

“但殷养实在江南所为,确实是我授意。”

高拱话锋一转,众人又是一惊。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

“大明已到了什么地步,你们难道不清楚?北有鞑靼虎视,南有倭寇肆虐,朝中严党把持朝政,地方豪强兼并土地。百姓流离失所,国库空虚如洗!”

他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起。

“我们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卢煌眼中含泪。

“老师...”

“但时不我待啊!”

高拱长叹一声。

“杨帆虽强横,却也难扳倒严家。若不除严党,何以治天下?”

他眼中精光一闪。

“我这是驱虎吞狼之计!让严嵩与杨帆两败俱伤,我等方可居中制衡,重整河山!”

吴兑小心地问。

“那湖州那些百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高拱声音冰冷。

“殷正茂杀几个刁民算什么?若能让严党放松警惕,死上百个也值得!”

众人俱都变色。

高拱平日粗疏大意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酷如铁的面孔。

“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尔等之耳。”

高拱道。

“我有三条规矩,你们务必牢记。”

众人屏息凝神。

“其一,法家之说只能藏在心里,不可外露。对外,我们永远是尊王阳明的正人君子。”

“其二,尊阳明学为官学首位。这是我们的护身符,也是攻讦杨帆的利器。”

“其三。”

高拱声音陡然转厉。

“趁乱收集严家勾结天下缙绅、书院的证据。待时机成熟,我要以谋反之罪,将严党连根拔起!”

密室中一片死寂,众人呼吸可闻。

高拱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吴兑身上。

“你心软,这很好。但记住,心软要用对地方。等我们掌权,自会善待百姓。现在,必须狠!”

吴兑深深叩首。

“学生...明白了。”

高拱满意地点头,忽然又恢复了那副粗豪模样,大笑道。

“来来来,喝茶!这雨前龙井可是严世蕃那厮送的,不喝白不喝!”

众人勉强赔笑,却都食不知味。

他们知道,从今夜起,自己已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与此同时,严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严嵩眯着眼看完手中文稿。

“魏良弼、高寒文这篇文章,写得不错。”

他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

“世蕃,你以为如何?”

严世蕃那只独眼中闪着精光。

“父亲,儿以为可命名为《劝学篇》。”

“《劝学篇》?”

严嵩沉吟片刻,点头道。

“好,就叫这个。”

他环视在座谋士。

“诸位以为下一步该如何?”

罗龙文轻摇折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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