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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雾未散。
鬼杀队总部的长廊飘来味噌汤香气。
炎柱端着大碗往嘴里扒饭，瞥见风柱攥着木刀往训练场走，挑眉喊道：“实弥！今日不跟老子抢第三碗米饭了？”
风柱闷头走路，耳尖却红得比碗里的腌萝卜还鲜亮。
林羽用完早餐，将碗筷放进水槽。
风柱靠在廊柱旁磨木刀，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刀柄缠着新换的绷带。
“喂。”风柱突然开口，木刀磕在石板上，“昨天柱合会议……老子不该质疑你的实力。”
他别过脸去，喉结在绷带下滚动：“你能瞬间激发赫刀，又能感知通透世界……实力明明在老子之上。”
“风柱言重了。”林羽解下羽织搭在栏杆上，“那日行礼本就是我初来乍到的冒昧，况且——”他晃了晃空手，“比刀的话，在下可不会留手。”
训练场沙地上，两人对立而站。
炎柱搬来木凳坐在树荫下，手里捧着半块年糕：“哎呀呀，实弥终于要学会好好说话了吗？”
风柱瞪他一眼，却没反驳，单手握刀摆出居合姿势。
林羽屈肘抬臂，掌心虚握作握刀状——两人皆未出鞘，只用木刀对练。
第一刀相交，风柱刀势如烈风扫叶。
林羽侧身避过，木刀擦着耳际掠过。
第二刀劈向腰腹，他旋身卸力，鞋底在沙地划出半圆。
第三刀、第西刀……前十招里，风柱刀影几乎笼罩林羽，却始终差半寸擦不到衣角。
“你在耍老子？”风柱怒吼，木刀停在林羽面门前三寸，“你的眼神根本没对焦！”
林羽挑眉，指尖弹了弹对方木刀：“风柱的刀速，在我视网膜上只是慢速拖影。”
风柱暴喝一声抽刀后退，绷带下青筋暴起：“用真刀！现在就来！”
他腰间日轮刀出鞘半寸，刀刃泛起青蓝色赫纹。
“如你所愿。”林羽指尖掠过刀柄，却在拔刀瞬间改了主意。
他松开手，赤手空拳迎向风柱的居合斩。
风柱瞳孔骤缩——本该凌厉的刀势，被对方两根手指轻轻夹住。
木刀在指缝间震颤，犹如困在蛛网里的蜂。
“看好了，这才是我的‘留手’。”林羽手腕轻转。
风柱只觉一股力量顺着刀身涌来，整个人被震得单膝跪地。
未等反应，后颈一凉，己被林羽用刀柄抵住。
“动态视力……还有这怪物般的握力……”风柱盯着林羽垂在身侧的手，“你根本没用呼吸法？”
林羽后退半步，指尖蹭掉掌心木屑：“基础体术而己。风柱的剑路虽快，但每个变招的起手式……”他屈指敲了敲太阳穴，“在我眼里慢得像水墨画晕染。”
炎柱爆发出大笑，年糕屑撒了一地：“这哪里是比刀，分明是狮子逗狐狸！实弥，你可算遇到能治你的人了！”
风柱却没动怒。他盯着林羽的眼睛，忽然扯下脖颈绷带——露出锁骨下方狰狞旧伤。
“老子的风之呼吸，第九型‘韦驮天台风’……”他指尖按在伤疤上，“当年被下弦之伍贯穿时，就是这里漏了半拍呼吸。你刚才点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羽沉默颔首，他能看见对方肌肉纹理下的血管跳动，细微起伏在眼中如同白昼般清晰。
“坐下。”风柱踢来一块布垫，自己盘腿坐在沙地中央，日轮刀横放膝头，“听说你嫌炎之呼吸爆发力不够，那不如借鉴一下我的风之呼吸，从风之呼吸壹型开始，老子亲自教你刀路。”
林羽挑眉坐下，注意到风柱绷带下的耳尖又泛起薄红。
炎柱凑过来塞给林羽一块年糕，压低声音笑：“少见啊，实弥肯开口教外人呼吸法，我以为他要把自己闷成石头呢。”
“喂！炎柱你吵死了！”风柱甩来一片草叶，精准戳中炎柱眉心，“看好了，壹型‘尘旋风·削斩’的起势要像这样——”
他单手持刀划出半圆，沙粒顺着刀刃弧线腾起，却在即将扑向林羽时被无形气流弹开。
“你的动态视力能捕捉刀路，但呼吸法的精髓在‘意’不在‘形’。”风柱用刀柄敲了敲林羽手背，“试着用赫刀模拟风的流动，而不是单纯用力量碾压。”
林羽闭目凝神，指尖抚过刀柄赫纹。
当他再次睁眼时，风柱看见少年瞳孔里的金斑骤然亮起，犹如点燃的火种。
“这里……”林羽忽然按住风柱持刀的手腕，“挥刀时尺骨肌群过度紧绷，会拖慢0.3秒的变招间隙。”
他指尖顺着肌腱走向按压：“用腹部呼吸带动肩部发力，试试。”
风柱皱眉照做，刀刃劈下时比平日快了半寸——沙地上的刀痕更深，却少了几分暴戾之气。
“怪物……”风柱低声咒骂，转头看见林羽正在沙地画呼吸轨迹图，每一笔都精准对应他挥刀时的气流走向。
炎柱啃完年糕，拍拍屁股站起来。
木凳在沙地拖出刺耳声响，他从腰间扯下任务卷轴，冲林羽晃了晃：“主公召唤我去处理西区的鬼，你小子给我记住——”
他揉乱林羽的头发，年糕碎屑落在发梢：“别只顾着学风之呼吸，炎之呼吸的锻炼也不能放下！”
“路上小心。”林羽抬头时，晨雾己散，阳光将炎柱的羽织染成金红色。
远处传来风柱的低吼：“发什么呆！现在开始练习叁型‘晴岚风树’，给老子挥刀五十次！”
炎柱大笑着摆摆手，披风扬起猎猎风声：“好好练吧，怪物！等我回来，要看到你能用风之呼吸砍断十层瓦片！”
林羽握住日轮刀，刀柄在掌心压出红痕。
风柱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用绷带缠紧他握刀的手指：“赫刀的硬度够了，但握刀手势太像握匕首。记住，风之呼吸的刀是‘飓风的骨’，不是暗杀的刺——”
“是。”林羽转头，对上风柱略显局促的眼神，“不过在那之前，风柱要不要先学一下如何用赫刀稳定呼吸节奏？你的‘韦驮天台风’在高速移动时，第三根肋骨的呼吸支点会偏移0.5厘米。”
风柱的耳尖瞬间红透，却猛地抽出刀指向训练场尽头的木桩：“先挥刀！剩下的……老子、老子之后再教！”
林羽轻笑一声，刀刃划破空气的声响与风柱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重叠。
春日的阳光里，沙地上的两道影子越靠越近——
一道如疾风骤雨，一道似山岳岿然，
却在刀刃相交的刹那，溅起比晨光更耀眼的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