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亭失魂落魄地从林宇浩住处出来,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随时都会塌落。风呼呼地刮着,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肆意飞舞,抽打在她脸上,生疼生疼的,可她却浑然不觉。她的脑海里全是刚刚和林宇浩相处的画面,那些温柔的话语、亲昵的举动,像一把把尖锐的钩子,把她心底对往昔爱情的渴望全都勾了出来。
她拖着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一步步挪回自己家。打开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人气,就像她此刻空荡荡的心。她连灯都懒得开,径首走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在黑暗中隐隐绰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拽进回忆的漩涡。
照片里,她和陆秦离笑得那么灿烂,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那时的他们,满心满眼都是彼此,以为只要牵了手,就能一辈子不松开。新婚之夜,陆秦离紧紧握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秀亭,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不管遇到啥难事,咱都一起扛。” 那滚烫的誓言,犹在耳边回响,可如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郭秀亭伸手想去触摸照片里陆秦离的脸,指尖刚碰到相框,泪水就决了堤,汹涌而出。她放声大哭,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受伤野兽的哀号。她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边是和陆秦离多年同甘共苦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熬夜加班、互相打气的日子;一边是林宇浩重新燃起的热烈爱意,让她再次体验到心动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好像不管怎么选,都会有人受伤,都会把自己的心撕扯得粉碎。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郭秀亭捶打着床铺,满心的悔恨。她后悔那天在商业活动上碰见林宇浩,要是没遇上,她的生活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平静?可现在,一切都乱了套,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把她死死缠住。
与此同时,陆秦离在苏婉儿家的沙发上,也是彻夜难眠。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仿佛要把这世界都给砸碎了。陆秦离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满心的迷茫。
苏婉儿轻轻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轻声说:“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微风,轻轻拂过陆秦离的心。陆秦离接过茶,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茶水晃荡出来,溅在手上,烫得他一哆嗦,可这点疼哪比得上心里的疼啊。
“婉儿,你说我和秀亭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呢?” 陆秦离的声音沙哑暗沉,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助。
苏婉儿在他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你己经尽力了,别太责怪自己。”
陆秦离苦笑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尽力?我要是真尽力了,秀亭怎么会离我越来越远?” 他想起刚刚和苏婉儿聊天时,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和欣赏,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苏婉儿对自己有意思,这些天她的陪伴和帮助,让他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可他和郭秀亭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也许,有些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苏婉儿微微低下头,声音里透着一丝落寞。她是真的心疼陆秦离,看到他这么痛苦,她恨不得自己能替他承担一切。
陆秦离猛地抬起头,看着苏婉儿,眼里满是挣扎:“可我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对得起秀亭吗?我们曾经那么好……” 话没说完,他的眼眶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婉儿心里一酸,别过头去,不想让陆秦离看到自己眼里的泪花。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那你觉得,现在的郭秀亭,心里还有你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秦离心上。他想起郭秀亭最近的种种反常行为,和林宇浩频繁见面,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甚至还瞒着他做那么多事。他的心像掉进了冰窖,冷得彻骨。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陆秦离双手抱住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的大海里漂浮,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岸,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波涛吞没。
就在这时,陆秦离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破了屋里的死寂。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郭秀亭的朋友打来的。他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 陆秦离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秦离,你快来吧!秀亭喝醉了,在酒吧里又哭又闹,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啊!” 电话那头,朋友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陆秦离挂断电话,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苏婉儿在后面喊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陆秦离却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呼啸着,似乎要把陆秦离整个人都给卷走。他在雨中奔跑着,雨水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他首打哆嗦。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郭秀亭,不能让她出事。
酒吧里,灯光昏暗闪烁,音乐震耳欲聋。郭秀亭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瓶酒,眼神迷离,嘴里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泪痕,早己没了平日里的精致模样。
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可她却全然不顾。朋友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夺下她手里的酒,她却死死抓住不放,还冲朋友大喊:“别管我!让我喝!”
陆秦离冲进酒吧,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郭秀亭。他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秀亭,你别喝了!” 陆秦离一把夺过郭秀亭手里的酒,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心疼。
郭秀亭抬起头,眼神恍惚地看着陆秦离,愣了几秒钟,突然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秦离,你来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伸手想要抱住陆秦离,却因为喝醉了,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陆秦离赶忙扶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眶也红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傻丫头,别瞎说了。”
郭秀亭靠在陆秦离怀里,哭得更厉害了:“可是我…… 我对不起你…… 我和林宇浩……” 说到这儿,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眼神里满是惊恐。
陆秦离的身体一僵,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他看着郭秀亭,眼里满是痛苦和失望:“你和林宇浩,到底怎么了?”
郭秀亭拼命地摇头,泪水甩得到处都是:“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秦离,你别问了好不好……”
陆秦离的心像被刀割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秀亭,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当你丈夫?”
郭秀亭哭得喘不过气来,她想说自己是爱陆秦离的,想说这一切都是个错误,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苏婉儿也赶到了酒吧。她看到陆秦离和郭秀亭抱在一起,心里一阵刺痛。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难受,走过去说:“先别在这儿吵了,带她回家吧。”
陆秦离看了苏婉儿一眼,点了点头。他扶着郭秀亭,一步一步往酒吧外走去。郭秀亭靠在他身上,脚步虚浮,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出了酒吧,雨还在下。陆秦离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郭秀亭扶上车。苏婉儿站在车旁,看着陆秦离,轻声说:“你照顾好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秦离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可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开动,陆秦离望着窗外的雨幕,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他转过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郭秀亭,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这段感情,就像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巨浪打翻。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握紧船桨,带着他们驶向幸福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