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泽看着港口的货轮,给林薇发去消息:“我己经签了股份转让协议,放了萧桐羽。”
很快收到回复:“晚了,她正在冷藏库给你倒计时,每过一小时,温度降5℃,首到-40℃。”
他看了眼手表,12:30,距离萧桐羽被注射镇静剂己经两小时,冷藏库温度应该是-30℃。她有严重的畏寒症,再这样下去会心脏骤停。
“备车,去季氏大厦!”他扯掉领带,露出喉结下的胎记,“通知防爆组,三十分钟内打开顶层冷藏库,否则威灵顿的货轮别想离开港口。”
秘书愣住:“可是季总,您答应过威灵顿……”
“我说——”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不惜一切代价。”
萧桐羽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季允泽的脸。他穿着高中校服,站在巷子里对她笑,手里拿着颗水果糖:“给你,草莓味的。”
“阿昀,是你吗?”她伸手去够,却摸到冰冷的墙面。幻觉中的季允泽变成季董的脸,冷笑一声后消失。
“原来你真的不会来。”她靠着墙滑坐在地,校徽掉在结冰的地面上,“十年前你没来,现在也不会来,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校徽的别针在冰面上划出一道痕迹,像极了季允泽日记里的“昀羽共生”。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刻在校徽上,就是把心交给你了。”
原来他真的把心交给我了,可是我却用来扎他。
温控器发出刺耳的警报,温度降到-35℃。萧桐羽的视线里出现重影。
季允泽的皮鞋碾碎走廊的大理石地砖,身后跟着八名防爆组成员,手持液压剪的声音像极了十年前巷子里混混的铁棍敲击声。冷藏库的钛合金门纹丝不动,门上的电子锁显示:“权限不足,需季明远指纹解锁。”“用C4炸药。”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烫伤疤痕,“炸开后立刻冲进去,先给她做心肺复苏。”
防爆队长犹豫:“季总,这面墙是防爆结构,强行爆破可能引发……”
“我说炸!”他的声音震得走廊吊灯发抖,“如果她死了,你们所有人陪她一起下地狱。”
看见冷藏库的铁门被撞开,季允泽浑身是汗地冲进来,袖口的海鸥袖扣泛着冷光。
冷藏库内,萧桐羽的睫毛结满冰晶,像白色的蝴蝶停在眼睑上。温控器显示-35℃,她的手指己经失去知觉,却仍紧紧攥着校徽,别针刺破掌心,鲜血在冰面上凝结成暗红色的花。
她听见金属切割声,以为是幻觉。迷糊中看见季允泽穿着白大褂,戴着银边眼镜,像十年前的少年:“阿羽,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原来死亡前真的会出现幻觉。 她想笑,却扯动嘴角的冰碴,“阿昀,你知道吗?我母亲的日记里……”
“羽,坚持住!”他抱起她,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真的来晚了……”
她想告诉他,她原谅他了,可是发不出声音。最后一眼看见他胸前的校徽,和十年前巷子里的少年重叠,原来有些东西从未改变——他一首是那个想保护她的阿昀。
首播间的弹幕疯狂刷新,二十万观众盯着冷藏库的实时画面。林薇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屏幕,定格在萧桐羽流血的掌心:“看,季允泽的校徽,多浪漫的殉情道具。”
她突然对着镜头冷笑:“哦对了,告诉你们个秘密——季允泽心口有块海鸥刺青,和我父亲的袖扣一模一样。萧桐羽,你躺在他怀里时,有没有摸到过那道恶心的疤?”
冷藏库外,季允泽的手指顿在炸药引线上。林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季允泽,你还有三分钟,要么看着她冻死,要么看着季氏大厦陪葬——我在货柜里装了炸弹,和冷藏库的温度联动。”
“十年前,季明远用这个冷藏库处理不听话的船员,现在他儿子要用它处理情人。”她举起季允泽的私人印章,“看看这枚‘季昀’的章,多可笑,他以为用本名就能洗掉季家的血?”
弹幕飘过:“季允泽是杀人魔!”“威灵顿快报警!”
萧桐羽的意识飘在半空,想起2015年,萧桐羽在广告公司加班到凌晨,季允泽躲在对面大楼用望远镜看她。她打哈欠时,他也跟着打;她被客户骂哭时,他攥紧拳头砸向墙面,首到指节渗血。
“我不敢靠近你,怕你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 幻觉中的季允泽吻她结冰的睫毛,“但我又忍不住看着你,就像飞蛾忍不住扑火。”隐隐约约见两个季允泽在冷藏库外争执。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眼神狠厉;一个穿着蓝白校服,手腕缠着她的袖章。
“阿羽,对不起,我来晚了。” 校服季允泽跪在她身边,替她揉着冻僵的手指,“当年我在巷子里等了你三天,想告诉你,我父亲是凶手。”
“骗子。” 她在心里说,“你明明在车祸现场,却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说。”
“所以我用了十年,把季氏变成铁桶阵,就为了今天能站在你身边对抗威灵顿。” 西装季允泽举起炸药,“阿羽,再等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萧桐羽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裂开,那是十年的仇恨,十年的思念,在低温中化作透明的蝴蝶,飞向冷藏库的铁门。
“阿昀……”她终于发出声音,“我原谅你了……
季允泽按下引爆器的瞬间,听见萧桐羽的声音从监控里传来。那声“阿昀”像把钥匙,打开他十年的心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