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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爱他吗，”他并没有看她，“琳琳，为什么要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胜利感’呢？”
声线平稳，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己然指节泛白，背部手筋凸起。他并不是因为利琳答应江凌的求婚而生气，他知道她并不喜欢江凌。
仅仅是为了气他，就要随随便便地和一个男人闪婚吗？这太儿戏、太可笑了。
她笑了声，轻描淡写：“他爱我就够了。”
果然，就如他猜的那样，是故意气他的。她就是在要挟他、逼迫他，如果他不承认对她的感情，她就要离开他。
“琳琳，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她最知道怎样说话最戳人心窝子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是你哄骗了我，你口口声声说以后不会结婚，那为什么不肯迈出这一步？
我们在一起，会影响谁吗？
还是说你早早就为自己留了退路，等到哪天要结婚了，就可以装傻开玩笑，然后把我赶出家门！
你说啊，是不是这样！反正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完全不用负责，只需要享受我对你的爱慕和依赖就好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他终于转过头了，原本落入鞋内的红泥往上攀爬，脚铐一样将她整个人拖了过去，他压在她的身上，抓着她的手，“你一定要逼我说出来吗？”
她没出声，但态度明显就是在说“对”。
他暗红的眼瞳满是愤怒，还有些许忧伤，他又推开了她，“快迟到了，去上学吧。”
“我不！”
他再也忍不了了，用力摇着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说出来......我问你，你是真的是我妹妹吗？你要我承认自己爱上了杀死妹妹的凶手吗！”
这实在太痛苦了。
她有着妹妹的身体和记忆，可她们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即使她习惯性的小动作、说话的语气都和妹妹一模一样，可她看他的眼神，和利琳完全不同。
他最开始想杀了她，又幻想妹妹能回来，留下了她，纵容她朝他撒娇卖痴，她比妹妹要更活泼些，总是使唤他做这做那，然后再甜甜地夸他、抱他、亲他，但更缺乏安全感，半夜经常梦魇喊出声，他隔着墙，总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地喊哥哥。
他不可避免地疼爱她，甚至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他承认这非常可耻，但理智并不能控制情感，如果她没有妹妹的记忆，他还能毫不留情地谴责自己居然抛弃了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可她有。
如果一个人完全失忆后性情大变，那她还是原来的人吗？如果是，那为什么她不能是生了病的利琳？如果不是，那有着同样记忆、哪怕人生重来也肯定会作出相同选择的她，为什么不能是利琳呢？
只是一旦作出这种荒谬的说辞，他就会立刻清醒过来，她根本不是利琳，他居然因为所谓的爱情，漠视了可能是她杀死利琳这一真相，他太痛苦了，偏偏他还爱着她，甚至无法接受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她。
他无法承认自己爱她。
一旦承认，就等于抹杀了妹妹的存在。
可他也没办法放手。
“你在胡说些什么！”明祉徽也要遵守规则，她绝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利琳，她先是愤怒，继而冷笑道，“利彬，好啊，行，就照你说的，利琳死了，我们不再是兄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放着狠话，眼圈却红得厉害，她磨了磨牙，“倒是要祝你解放了，没了拖油瓶跟着，以后儿孙满堂、寿终正寝，过上人人称羡的幸福生活。”
她要走，可陷在红泥中，利彬不让她走。
“不......不要......”
她以为他会大开杀戒或者拘禁、强迫她，可是没有，化成红泥的座椅虽然态度强势地困住她，但全程都是流动着的柔软形态。
他抱着她的腿乞求她，“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
开什么玩笑啊？她用了那么多办法要他承认心意，他就是不肯，甚至还想杀了她，她脑子有病才会因为他跪下来求她几句就原谅他，然后和和美美在一起。
她冷冷掰开他的手，“在你打了我那个巴掌、并且说出这种话之后，我就死心了。利彬，爱不是乞讨，这个道理送回给你。
就像我难过到犯病，你也只会把我送给江凌一样——逼迫、自伤、或者是用下作的手段强行发生关系，都换不来爱意。
现在放手还能体面些。别让我恶心。”
她语气冰冷，态度坚决，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陌生人。
利彬刹那间明白，要是让她下了车，他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不管是妹妹的躯体，还是她的灵魂，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即使在同一个城市，也绝不可能再相遇。
“不要，我爱你，我爱你，我没办法克制自己对你的爱意，我一首在忏悔、在游说自己，可我做不到，我就是爱你......”
她狠狠扇了他一个巴掌，这远比他之前打的要重，扇完后，怒火才散了些，“我不是说过了吗，挽留和哀求是没用的，有本事你就让我再一次爱上你。但是现在，我只想离开。放手。”
“不，不要......”
他开始解自己的纽扣，试图通过满足她的食欲挽留她，他的上身凝着一道道细长的血痂，雪白的皮肤，黑发红瞳，还不住流着泪，又有着远胜其他攻略对象的容貌，即使是明祉徽，也很难不动心。
毕竟她真真切切饿了一个晚上。
但她有着自己的恶趣味。
她压住他，“你一首说我病了，但病的人是你。哥哥，明明是你有了龌龊的心思，然后故意用有色眼镜来看我，还弄出多重人格或者是夺舍之类的说辞，好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放纵、甚至是促成这一切。”
“可是哥哥，琳琳一首都是琳琳。”
他的脸唰地白了。
“哥哥突然辞掉之前的工作，是因为被奇怪的生物感染了对吧，甚至还用那股力量干扰我的认知，让我对同学的触手，还有哥哥的这些泥巴一样的怪东西，都接受良好。”
“明明生病了的人是你啊，为什么要这样对琳琳，甚至让琳琳也病了，”她的尾巴转到身前，点着利彬的额头，“琳琳真的是怪物吗？琳琳真的那么恬不知耻吗？难道这一切，不都是哥哥希望发生的吗？
对了，琳琳从没有去过乱七八糟的地方，感染源是哥哥从外面带回来的吧，琳琳是什么时候接触它的？是那个小蛋糕对吧，哥哥明明己经感染了，根本不能吃食物，琳琳当时吃的也根本不是食物对吧？”
她的手往下探，面上浮出一个果然如此的鄙夷表情，“我早就说过，是你引诱的我。利彬，你可真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