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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突然顿住，乾隆年间《溪山行旅图》的裱褙层里渗出暗红纹路。她将紫光灯贴近画轴，西百年前的宣纸在冷光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管状网络——这是用稀释人血混合朱砂勾勒的细菌战地图。
"沈老师！"助手小林抱着明代《天工开物》摹本冲进来，"拍卖行送来的这批古籍，每本都有类似尸斑的......"
话音未落，小林怀里的古籍突然自燃。沈南星抄起青铜镇纸砸碎消防柜，灭火泡沫喷涌而出的瞬间，她看见火焰中腾起荧光绿的菌丝，正是前夜在维多利亚港幻影里见过的永生菌变种。
监控屏幕雪花闪烁时，沈南星己拽着小林滚进防弹修复台。三枚钨钢弩箭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缠绕的冰蚕丝在月光下泛着翡翠光泽——这是药王谷金针的现代改良版。
林小蛮的键盘突然迸出火花，正在破解的区块链账本在屏幕上炸成血色漩涡。她反手将冰镇可乐泼向主机，升腾的雾气里浮现出日文假名与墨家密码混杂的指令：
子时三刻，焚尽云起斋
"秦警官！"她对着耳麦大喊，"他们的清洗程序启动了！沈老师那边......"
电流杂音中传来秦昭的枪声，以及古董青花瓷碎裂的脆响。林小蛮抓起全息投影仪冲向保险柜，玻璃柜门映出她脖颈后浮现的同心蛊纹——这是三小时前接触那批战国帛书时突然出现的。
沈南星将小林反锁在钛合金资料库，独自面对破窗而入的六名杀手。领头者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手中唐刀刻着"北镇抚司"铭文——与三个月前故宫被盗的永乐腰牌如出一辙。
"沈家绝技要失传了。"面具人挥刀劈开《清明上河图》复制品，绢布裂口处突然射出淬毒银针，"不如把《天工开物》里记载的血裱秘术交出来？"
沈南星翻身跃过修复台，袖中滑出药王谷金针。针尖刺入《溪山行旅图》的刹那，整面墙的古籍轰然展开，紫外线灯同时亮起——人血绘制的细菌地图在墙面拼接成三维投影，赫然是日军731部队在东北的实验室分布图。
面具人的刀锋停在沈南星咽喉半寸："你以为这是历史？"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电子刺青，跳动的红点正笼罩香港全域，"这些培养舱里睡着的，可是升级版的永生菌战士。"
秦昭踹开大门时，正看见面具人将注射器扎向沈南星脖颈。他抬手打碎天花板悬吊的青铜编钟，坠落的钟体将两名杀手砸进《营造法式》的展柜里。泛黄的纸页沾血后，竟显现出暗网服务器的IP地址。
"小心墨汁！"林小蛮的声音从全息投影里炸响。面具人袖中甩出的徽州松烟墨条在空中爆开，毒雾触碰到人血地图的瞬间，墙面的细菌模型突然开始增殖。
沈南星甩出金针击碎消防喷头，混着中药的灭火液淋在墙面。菌丝发出尖叫般的次声波，所有人耳鼻都渗出鲜血。她趁机将青铜镇纸按进《天工开物》封面——这是鲁班锁的现代变种，整层楼的地板开始翻转。
众人跌入地下密室时，面具人己被青铜链锁在《禹贡地域图》浮雕上。沈南星抹去嘴角血迹，将紫外线灯对准墙角的永乐青花梅瓶——瓶身碎裂后露出陨铁打造的罗盘，指针正吸食着她掌心的血液转向北方。
"这是......"秦昭盯着罗盘浮现的全息投影，"跨国集团的基因库坐标？"
林小蛮突然惨叫倒地，脖颈后的蛊纹己蔓延到脸颊。沈南星扯开她的衣领，用金针刺破自己中指，以血为墨在她锁骨画下药王谷符咒："他们给古籍熏了蛊虫卵！快找1953年版《本草纲目》！"
当消毒火焰吞噬最后一本《齐民要术》摹本时，面具人的身体突然膨胀爆裂。飞溅的骨片嵌进密室墙壁，竟拼出"陆乘风"三个篆字——这正是第一卷里背叛锦衣卫的六指百户姓名。
"时空闭环形成了。"林小蛮盯着突然正常化的蛊纹，"这些古籍既是历史载体，也是生化武器......"
警报声打断了她的分析。沈南星从灰烬中拾起半片未燃尽的宣纸，紫外线下显现的基因图谱与她三天前修复的金缕玉衣完全吻合。她颤抖着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与林小蛮同样的同心蛊纹。
当消防车包围云起斋时，三人己带着陨铁罗盘潜入维多利亚港货轮。沈南星将染血的修复刀沉入海水，刀柄镶嵌的翡翠碎料与罗盘产生共鸣——这分明是翡翠簪的第七截碎片。
"他们在用古籍裱糊术传递末日病毒。"秦昭擦拭着配枪上的菌丝，"下一站应该是......"
货轮突然剧烈摇晃，漆黑的海面升起无数荧光绿的水母。林小蛮的电脑自动开机，暗网首播界面里赫然是沈南星修复文物的全息影像，观看者名单第一个ID闪着血光——曹无伤_1927。
沈南星握紧罗盘，看见自己瞳孔里浮现出嘉靖二十八年的星空。潮声中隐约传来柳非烟的招魂铃响，那是白莲教妖女的致命杀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