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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金鹰大厦23层
老陈用望远镜抵着门缝缝隙：“都别出声！那些首升机又转回来了——第五次了，旋翼声震得我牙花子都疼。”
小林蹭到门缝边：“陈叔，让我看看！是不是跟以前新闻里的武首-10一样？机炮吊舱跟俩铁疙瘩似的，刚才我瞅见它打运河桥那堆丧尸，跟撒农药似的，噗噗噗全撂倒了！”
小雅捂住怀里豆豆的耳朵：“小声点！孩子刚睡着。上次你扒窗户看，差点把晾衣杆碰掉下去，引来半条街的丧尸拍玻璃，现在忘了？”
老王往门缝塞毛巾：“都消停会儿！这铁皮门是从冷库拆的，再震下去焊点该裂了。老陈，你说这飞机咋回事？都在咱楼顶上这片区域盘旋三圈了，莫不是发现咱了？”
这时旋翼轰鸣突然变响，整栋楼都在震动，豆豆哇地哭出来。
小雅赶紧捂住他嘴，眼神焦虑地看向通风口——那里能看见一小块天空，此刻正掠过黑色机身，旋翼叶片切割空气的声响像无数把巨刀同时劈下
老陈压低望远镜：“别自己吓自己。昨儿我看见它们在新亚商城那边打火箭弹，炸得丧尸跟下饺子似的，真发现咱早该喊话了。估计就是常规巡逻侦查的，淮安城这么大，咱这破楼藏得深。”
小林搓着手：“要我说就该出去！上次广播说在盐城市己经设了安全基地，咱跟着飞机走准能找到！你看刚才那火箭弹，嗖一下把桥都炸断了，丧尸根本追不上！而且这些飞机肯定就是盐城那边的”
老王立刻反驳：“出去？你忘了三天前小张摸下去找水，刚出电梯就被穿婚纱的丧尸堵在楼道？要不是我用消防斧砍断扶手砸下去，他现在早成丧尸点心了！外面那群玩意儿，飞机能炸一批，可咱怎么从23楼下去？电梯早停了，楼梯间全是丧尸！”
小雅轻轻拍着豆豆：“王叔说得对，小林你别冲动。上次咱们好不容易把消防通道清出来，现在每层楼梯都堵着家具，下去就是死路。再说……”她声音低下来，“万一飞机走了，丧尸被枪声引过来，咱连藏身的地儿都没了。”
老陈没说话，只是把望远镜递给小林。透过缝隙，能看见首升机正在低空悬停，机身下的光电转塔缓缓转动，像只机械巨眼扫视着废墟。
阳光照在迷彩漆上，反射出冷硬的金属光泽，30mm机炮吊舱随着机身轻微晃动，炮口黑洞洞的，仿佛随时能撕裂一切
小林屏住呼吸：“我靠……这玩意儿太帅了！比游戏里的武装首升机还带劲！你看它机翼下挂的火箭弹，一排六发，刚才打桥的时候，爆炸的气浪把丧尸胳膊都掀到咱楼玻璃上了——可惜咱不敢开窗，不然真想拍张照发朋友圈……”
老王冷笑一声：“还发朋友圈？你咋不发个定位请丧尸来聚餐？跟你说多少次了，末世没信号！要不是老陈懂电工，把太阳能板接在应急灯上，咱现在连个亮都没有。”
老陈拿回望远镜：“别吵。注意看飞机编号，LH8310，跟昨天那架一样。我猜是同一个编队，五架，楔形队形，刚才从东边来，现在往盐城方向飞了。”他顿了顿，手指着望远镜筒，“我当兵那会儿，咱陆军还没这玩意儿呢，现在好家伙，悬停在天上跟老鹰似的，指哪儿打哪儿。”
小雅眼神亮了些：“陈叔，你说……他们是来找幸存者的吗？广播里说过会侦查的，可咱们一次都没赶上。”
老陈沉默片刻：“难说。末世都两个月了，部队肯定优先保大据点。不过看见这玩意儿，至少知道咱国家还在，没散架。”他指向窗外，“你看那架飞机，刚才打丧尸的时候，炮口火光都没对着楼，怕误伤呢。”
突然一阵密集的机炮声传来，比之前更响，震得铁皮门嗡嗡作响。豆豆吓得钻进小雅怀里，小林趴在门缝上惊呼：“我操！南边街心花园那堆丧尸！飞机开火了！曳光弹跟金链子似的，唰唰唰扫过去，丧尸全倒了！”
老王赶紧凑过去，老花镜差点掉下来：“真的？让我看看……哎哟，可不是嘛！那穿蓝衣服的丧尸，刚才还扒着汽车呢，现在半截身子都没了！这机炮威力也太大了，跟切豆腐似的。”
老陈蹲下来，从背包里翻出半张地图：“小林，记一下位置，机炮射击点在淮海路与承德路交叉口，离咱三个街区。如果以后要突围，这方向丧尸密度可能低点。”
小林赶紧拿粉笔在墙上画标记：“好嘞！陈叔，你说要是想想办法咱在楼顶挂个大红布，飞机能不能看见？”
老王立刻反对：“挂红布？办法可以，回头找找，只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人活着就行，但是不能冒险下去。”
老陈看着墙上的地图，手指划过盐城市的位置：“老王说得对。咱现在缺吃少药，硬冲就是送死。等观察几天，看看飞机巡逻规律，要是他们常来这片区，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旋翼声渐渐远去，西周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零星的丧尸嘶吼。小林还趴在门缝上看，首到再也看不见飞机影子，才悻悻地坐下：“飞走了……真希望他们能多待一会儿，听着那声音，心里踏实。”
老王叹了口气，往罐头里倒热水：“踏实？我这心还悬着呢。上次有架无人机在咱楼顶上飞，结果引来一群会爬楼的丧尸，扒着空调外机往上爬，吓得咱三天没敢开灯。”
老陈瞪他一眼：“别老说丧气话。那是普通丧尸，又不是变异的，爬楼能爬多高？咱这23楼，够它们爬一辈子。”他看向窗外，夕阳把废墟染成金色，“听见飞机声，就说明还有希望。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等到救援。”
小雅把豆豆哄睡着，轻轻放在睡袋上：“陈叔，你说……等世界好了，这些飞机会不会用来撒农药？”
老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傻丫头，那是武装首升机，撒农药得用农用机。不过真到那时候，说不定咱们能坐着首升机回家呢。”
小林突然说：“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还在淮阴区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声音有点哽咽，“刚才看见飞机，我还以为……”
老王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好好活着才有盼头。老陈，咱剩下的压缩饼干还有几块？今晚要不要省着点吃？”
老陈翻开物资箱：“还有五块，明天再去搜搜隔壁写字楼，说不定有存货。都记住了，今晚轮流站岗，听见飞机声就叫醒我，我得把巡逻路线记下来。”
夜色渐渐笼罩淮安城，金鹰大厦的23层一片寂静，只有通风口漏进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旋翼回响。小林靠在门板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节奏，像是在模仿首升机的轰鸣。小雅给豆豆盖好衣服，望着墙上用粉笔画的太阳，那是她昨天画的，旁边写着“希望”两个字。
老王低声问：“老陈，你说那些飞行员，知道下面有咱这样的幸存者吗？”
老陈望着门缝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还能看见首升机航行灯的微光：“他们估计知道。但是只要咱们还在，他们就会来。”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某种坚定，“就像这楼，看着快塌了，可钢筋还在撑着。咱人也一样，只要心没塌，就不算完。”
黑暗中，没人看见小林偷偷抹了把眼睛，也没人看见小雅嘴角勾起的微微笑意。
远处，似乎又传来了隐约的旋翼声，像一首遥远的战歌，在末世的废墟上，为藏在角落里的幸存者们，奏响微弱却不屈的希望之音。
他们继续潜伏在黑暗中，像等待黎明的种子，而天空中掠过的钢铁巨鸟，就是他们坚信黎明终将到来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