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晨光把地窖口的碎砖晒得暖烘烘的，林皓抱着沈清禾刚跨出门槛，就听见叶问在假山那边扯着嗓子喊：“哥！池子里冒蓝光啦！跟打翻了颜料罐似的！”
小家伙趴在石头上，鼻尖还沾着昨天蹭到的葛根粉，活像只偷面粉的小耗子，尾巴尖还沾着点土。
沈清禾腰间的羊皮卷晃了晃，边角的血渍被晨露泡得发开，林皓低头一看，卷角歪歪扭扭写着“第三铃在水……”，后面字糊成一团，跟被雨浇过的芝麻糊似的。
他刚想把卷塞进沈清禾怀里，就见她睫毛扑棱扑棱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抓住他袖口：“水里……有铃铛在喊我。”
“水脉是啥？是不是地下藏着条河？”叶问凑过来，手里攥着半块咬得坑坑洼洼的葛根饼，饼边缺了个月牙形的口，“你看这饼，跟池子里漂着的铜铃一个样——都缺个角！”
林皓往池子里一瞅，嘿，水面下真有个蓝汪汪的光点，跟着波纹晃悠，像颗掉水里的萤火虫。池底石板上还冒出些弯弯曲曲的花纹，跟沈清禾发间银铃的刻痕对上了。
“沈姐姐说过，第三枚铃铛藏在老河神的‘眼睛’里。”叶问忽然指着池底冒泡泡的石缝，“快看！石头底下有个洞，跟老槐树的树洞似的！”
林皓刚蹲下身，水面“扑棱”一声，漂上来个生锈的铜铃——铃身刻着歪歪扭扭的骷髅，缺了个角，跟沈清禾发间那半枚银铃刚好能拼上，跟玩拼图似的。
“叮——”铜铃刚滚到林皓掌心，池子里的蓝光“蹭”地变强，假山石“咔嚓咔嚓”响起来，跟冬天冻裂的冰面似的。
沈清禾不知啥时候醒了，拽着他往后退，袖口蹭到他掌心的铃铛：“我娘当年说过，‘铃响水开，魂归无路’……底下说不定藏着老宝贝呢。”
话音刚落，池底“咕嘟”冒出股黑雾，雾里裹着小骨头片子，跟昨晚干尸身上掉的碴儿一个样，还会“簌簌”地爬。叶问吓得往林皓身后躲，手里的葛根饼“啪嗒”掉地上：“哥！这些骨头片子长脚了！”
林皓刚想掏葛根粉，就见沈清禾笑了笑，从头发里拔下那半枚银铃——碎口对着铜铃“咔嗒”一合，顿时冒出白光，跟点了盏灯笼似的。
白光往池子里一照，水面上竟浮出了画面：一个戴银铃的女人（沈清禾她娘）抱着小沈清禾，正把一枚铃铛塞进池底石缝，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水波纹。
沈清禾盯着画面咬了咬嘴唇：“我娘说过，第三铃是给‘能让铃铛响三次’的人留的——你掌心的铃，是不是响过两次了？”
“没顾上数！”林皓拽着她往池子里跳，看着浅的水，脚一踩进去就往下沉，跟踩进了棉花堆——底下竟藏着个黑洞，铃铛的光一照，洞壁上全是刻痕，跟小时候玩的迷宫似的，绕绕弯弯的。
最里头的石头台上，躺着个缠着银铃锁链的木匣子，锁孔跟他们手里的铃铛碎口一模一样。
“咔嗒——”铃铛刚塞进锁孔，锁链“哗啦”松开，木匣子“啪”地打开，里头躺着枚圆滚滚的银铃，比沈清禾发间的大了一圈，铃身上刻着老河神的脸，眼睛那儿还嵌着颗蓝珠子。
沈清禾刚把铃铛拿起来，池子里的黑雾“嘶——”地往铃铛里钻，跟被吸铁石吸住了似的。
“原来第三铃是镇水脉的钥匙。”沈清禾把三枚铃铛往石台上一放，池底花纹突然亮起来，像条发光的蛇，绕着铃铛转圈圈，“我娘当年把巫王残魂封在水脉里，就靠这铃铛镇着——现在合一起，总算能把盖子盖严了。”
远处传来叶问的喊声：“你们捞着宝贝没？我饿啦！隔壁王大爷的葛根饼该出锅了！”林皓扶着沈清禾爬上岸，晨光晒在铃铛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比卖糖人的拨浪鼓还好听。
沈清禾把银铃别回头发里，三枚合一起，变成个圆乎乎的铃坠， dang 着晃来晃去。
“走吧，先去吃饼。”林皓摸了摸掌心的铃铛印子，温乎乎的，跟揣了颗小太阳，“你说这水脉里的老河神，会不会偷偷看着咱们呢？”
沈清禾笑了笑，指了指池面——晨光映着铃铛光，水面漂着细碎的银点子，像撒了把碎银子，“反正现在铃铛合了，水脉稳了，剩下的事……等吃饱了再说呗。”
叶问蹦蹦跳跳地往镇里跑，嘴里念叨着“葛根饼加蜂蜜”，小短腿踩过碎砖，带起的尘土在晨光里飘着。
林皓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沈清禾，忽然觉得眉心的符文早没了，只剩下点淡淡的印子，跟被太阳晒浅的胎记似的。他忽然明白，有些事啊，不用靠谁扛着，跟拼铃铛似的，凑齐了人，就有了办法。
而在池底深处，重新封上的水脉里，三枚银铃的光映着石墙，把“铃合魂定”西个字照得发亮。
风一吹，水面泛起细微波纹，把铃铛的光揉成碎金子，跟着晨光一起，漂向了远处的老河神庙——那儿啊，说不定藏着沈清禾她娘没说完的故事，等着下一次铃铛响起来呢（第44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