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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指尖在系统商城界面急速划拉，目光定格在“耐旱作物区”角落的灰黄色块茎上——【马铃薯·初级】，标注“消耗50装逼值兑换，适应干旱土壤，无需精耕”。
刚从“英雄救美”里攒的50点装逼值还热乎，他咬牙点下兑换，掌心跳出颗带褐色芽眼的粗糙块茎，分量压手，像块裹着泥土的糙石。
“这是……”少年凑过来时，道袍下摆扫过地面，沾了新翻的黄土，鼻尖几乎碰到马铃薯坑洼的表皮，“比观里去年剩下的稗子种还丑，能长吃的？”
老道士拄着开裂的枣木拐棍挪过来，缺角陶碗里的麦麸稀汤晃出几滴，落在块茎旁的土面上：“模样怪诞，莫不是……上古灵植？”浑浊的眼盯着芽眼处渗出的淡淡黏液，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他己有半月没见过能填肚子的干货。
“不是灵植，是能扛旱的‘地果子’。”林皓蹲下身，指尖掐了个简化版“碎土诀”——比起昨夜半吊子的“聚土”，这招更稳当。
黄土里的沙砾簌簌散开，露出潮润的土层，他掰下带芽的薯块，指节敲了敲土面：“看见这芽眼没？朝上埋进去，三指深就行。
记着株距——”他扯过少年的手腕，在泥土上划了半臂长的间隔，“这么宽，不然长开了挤着。”
少年蹲在旁边，指尖捏着薯块往土里按，道袍袖口蹭上泥点也浑然不觉：“仙长，这东西长出来是啥样？会开黄花么？还是跟萝卜似的往土里钻？”
他忽然想起今早被砸翻的陶罐里撒的糙米，声音低了些，“要是真能吃饱……比师父教我抄《清云经》还管用。”
老道士忽然咳嗽着蹲下来，枯枝般的手指抚过芽眼，拐棍在地上敲出“笃笃”声：“早年走南闯北，见过西域商队带的‘土卵’，许是这物件儿——他们说埋进沙里都能活。”
林皓没接话，心里默算系统给出的种植说明。水囊里剩的半袋“灵泉水”是三天前在破庙捡的，此刻倒出小半捧，琥珀色的液体渗进土缝，接触到马铃薯块的瞬间，芽眼处冒出细不可察的绿光——系统没说，但他猜这玩意儿沾了点灵气，能催芽。
“记住，苗长到膝盖高时别浇水，旱着反而结实。”他扯过少年腰间的破布囊，往每个种坑撒了把细碎的草木灰，“这个当肥，观里烧火的灰攒着就行，比你们挖的草根管用。”
老道士忽然颤巍巍地捧起另一块种薯，贴在掌心焐了焐：“当年建观时，老河神托梦说‘铃响水来’，如今……”他把种薯埋进土，拐棍在旁边戳了个歪歪扭扭的记号，“等收了这‘地果子’，咱给仙长塑个长生牌位……”
“牌位就算了，教你们怎么吃更实在。”林皓打断他，从怀里摸出片晒干的槐树叶，在地上画了个圆，“蒸熟了是软乎的，能捏成饼；切成片炖野菜，汤都稠；要是有油——”
他忽然想起系统商城里贵得要死的“初级食用油”，咽了咽口水，“炸成金黄的块儿，外脆里绵，能香十里。”
少年眼睛发亮，指尖在土里抠出个小坑，把没舍得吃的半块槐花饼埋了进去：“给它当‘见面礼’，长得快点！”
日头西斜时，后院的荒地被刨出二十来个种坑，每个坑前都插着片槐树叶当标记。
老道士蹲在井边，用林皓教的“引泉法”往水囊里灌新冒的井水——清冽的水面漂着浮萍，映着少年蹲在马铃薯种坑前嘀嘀咕咕的身影：“你赶紧长啊，等熟了给仙长留最大的……”
林皓擦了擦手上的土，系统面板忽然闪过“装逼值+10”——原来瞎琢磨的土法子也算“装逼”。
他看着师徒俩在暮色里数种坑，道袍和灰褂子上的黄土比任何法术光效都暖。
忽然觉得这50点装逼值花得比换十颗“回气丹”还值——毕竟比起面板上跳动的数字，眼前这两个对着土疙瘩笑的人，才是他在这世界里扎下的第一根“芽眼”。
……
三日后，林皓蹲在清云观后院时，指尖的马铃薯芽己顶开土层，冒出两寸高的嫩红芽尖。
少年攥着缺角陶碗蹲在旁边，碗里盛着混了麦麸的稀汤——这是老道士偷偷省下的半把稗子，说是给“地果子”祭土。
“仙长你看！”少年指尖戳了戳芽叶上的绒毛，道袍袖口还沾着前日种薯时的泥点，“它叶子长得跟槐树叶似的，就是边儿上卷卷的，像被火烤过。”
老道士拄着拐棍凑过来，咳嗽声里带着笑：“昨夜梦见这玩意儿长了满地，跟咱观里那口老井似的，冒出来全是能吃的‘土疙瘩’。”
他忽然从袖管里摸出片晒干的沙棘叶——是林皓前日教他辨认的耐旱植物，“按你说的，在篱笆根种了排这玩意儿，尖刺儿能防野狗刨地。”
林皓扯过少年的手，往芽根处培了捧草木灰：“记着别浇太多水，旱两天反而长得扎实。”
他指尖划过系统面板，“装逼值”从10涨到了25——看来每教他们一招，系统就默认“装”了次“逼”。
正想着，远处传来叶问的铜铃声——小家伙举着个油纸包狂奔而来，鞋面上还沾着驿站门口的马粪：“哥！驿站厨子说镇上来了卖糖霜的货郎！我、我把攒的碎银换了半块——”
油纸包打开，是块碎成几瓣的芝麻糖，糖霜沾在纸上，像撒了把细雪。
少年盯着糖块咽口水，忽然想起怀里藏的半块槐花饼——那是留给马铃薯“长大”的见面礼，此刻却悄悄往林皓手里塞：“仙长先吃，你教我们种的‘地果子’，肯定比糖还甜。”
老道士没说话，却把陶碗里的麦麸汤推到林皓脚边，碗沿缺角处还留着他常年喝茶的唇印。
暮色漫进篱笆时，叶问蹲在马铃薯苗旁数叶子，手指掰得飞快：“一、二、三……哥你说它啥时候能结‘土疙瘩’？是不是跟我偷藏的核桃似的，藏在土里不露头？”
林皓没答，却看见老道士正用拐棍在井沿刻字——歪歪扭扭的“薯”字，旁边画了个圆滚滚的块茎，像只歪头的小兽。
夜风裹着远处的梆子声掠过，林皓忽然听见系统面板“叮”地轻响——是装逼值提示。
他望着蹲在泥土里的三个身影——叶问把芝麻糖渣撒在苗根当“肥料”，少年用破布给每株苗系上槐树叶标记，老道士对着芽苗念叨不知哪朝的《祈农咒》。
“哥，等马铃薯熟了，咱用它换糖霜好不好？”叶问忽然拽住他袖口，指尖还沾着糖霜的黏腻，“我要换最大的糖人，给你和小道士哥哥一人分一半！”
少年耳尖发红，却跟着点头：“等收了‘地果子’，我去镇西头摆小摊——仙长说炸着吃能香十里，准保比耍把式的还热闹！”
老道士忽然咳嗽着笑了，拐棍敲了敲井沿新刻的“薯”字：“当年老河神说‘铃响水来’，如今啊……”
他看了眼正在抽芽的马铃薯苗，“水来了，土也活了，比啥铃铛都强。”月光漫过篱笆时，林皓看见芽叶上凝着露珠——不是灵泉水，是少年今早偷偷从井里打来的水，用他最宝贝的、刻着“清云”二字的陶罐装着。
系统面板在眼角晃了晃，“装逼值”涨到了30。林皓没点开，却摸了摸口袋里蹭着泥土的马铃薯小块——那是他偷偷留下的种薯，打算等开春教他们扩种。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几只栖息在槐树上的夜鹭，翅膀掠过月光下的马铃薯苗，带起细碎的“沙沙”声——像泥土在悄悄跟秋天说，等这场旱过去，土里会结出满把的、能攥热掌心的暖。
少年忽然指着芽苗惊呼：“仙长！它又长了片新叶子！”叶问凑过去时，鼻尖碰到芽叶上的绒毛，忽然咯咯笑起来：“痒痒的，像小虫子爬！”
老道士望着这幕，忽然从怀里摸出半块硬邦邦的稗子饼——那是他今早没舍得吃的午饭，此刻轻轻放在苗根旁：“给你加餐，好好长，别辜负了仙长……”
话没说完，却被林皓笑着打断：“该说‘别辜负了你们自己’。”他指尖划过芽尖，感受着泥土下块茎悄悄膨大的动静——比起系统里的提示，此刻掌心的泥土温度，和身边人带着麦麸香的呼吸，才是这世界给他的、最实在的“奖励”。
秋虫在篱笆下鸣叫时，马铃薯苗在月光里轻轻摇晃叶片——像在跟这个干旱的秋天说，别怕，总有什么会从土里长出来，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把日子泡得暖乎乎的，比任何法术都长久。（第48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