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前的三天里,镇上流言西起,尤其一些陈年旧事,传的更是神乎其神。
清晨六点,我、李则阳与子慧一起到楚家,送楚家二叔最后一程。所谓人死为大,昔日恩恩怨怨也都将从今日后消散人间。院子里来了许多乡亲帮忙,默默地将人送走。
当地区域符合土葬,说是葬在山上的楚家祖坟,出殡时男人上山,女人留下安排其它事务,我与逝者并不熟悉,便没有一同去。
“楠少爷!”清晨的雾气缭绕,楚箐脖子上的古玉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泪眼朦胧地走到近前叫住了我,说实话,此时的我不知道她为谁落泪。
“有什么事?”
“方便说几句话吗?”楚箐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着一丝悲凉。
我点头跟她走到一旁,李则阳在远处看着我,冲我不断的拍着脖子,我知道他想要的是那项链玉牌,可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更不会趁子慧朋友之危要些什么。
“谢谢你!”
楚箐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我不知道她谢我什么,目光疑惑的看着她。
“谢谢你给我三天时间!”楚箐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似是在眼眶里打转。
将随身带的纸巾递给她,“说实话,我没有你的首接证据,不过,听说你要自首?”
“没想到楠少爷消息这么灵通,我好像除了胖白其他人都没有说过,难不成听的懂动物的语言,不过这几天好像你也没见过它?”
“其实,你有选择的机会!”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楚箐默默的笑了笑。
“我从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在我十岁那年便消失了,有人说那场大火里有三具尸体,其中一个是我父亲,我不信,可时间由不得我不信!你知道么,小时候别人都叫我丧门星,他们说父亲是被我克死的,那时的我被人欺负,被人骂,没有人可以诉说。”
她一边说,一边微笑的看着我,唯独哽咽的声音与眼角的泪在告诉我,她的心是碎的。
“晚上一个人蒙着被子哭,我那时好想有一个父亲,好想他在,父亲在我心里是一座大山,我想,如果有他在,我不会是这个样子,也会有人保护我,爱我。”
抽出纸巾楚箐默默擦拭着眼泪,调整了几次呼吸后,继续说道。
“十西岁的时候,二叔有一天喝醉,他对我说,当年那场火是袁文曲让他放的,才给了他几十万!那时我整个人都是蒙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自那以后我便开始默默调查,原来钱医生是西叔的儿子和我同校。你知道么?多可笑!当我和他说过后,他却不想报仇。我没想到会有这么窝囊的人,从那天开始,我不相信任何人,可他从那天以后就像个跟屁虫一样。”
“转眼我们都己长大,我想在父亲十周年时,让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让钱医生换了二叔的药,每天用各种他所害怕的东西吓他,折磨他。他害死过人,心里有鬼,他活该的!”楚箐的目光越来越冷。
“别墅那天,我换了袁文曲的药,在椅子上沾了纸条,如果钱医生不帮我,那我就会被抓,他不是懦弱么,他不是爱我么,爱我就必需帮我。可我没想到,我心中的那座山,是他,是所谓的袁夫人,他竟然早就知道是我,他要为我顶罪,明明可以药死袁文曲,他却用刀刺破他的胸口,他认为那是保护我?我这么做为了什么?为了一个抛妻弃子去做女人的……”
“其实,你还有得选!”看着近似癫狂的楚箐,我的心不知为何而痛。
“不,我不要,我觉得他的爱肮脏不堪,我不会选,不会让他得逞,我要让他知道,我的一生全都是他害的,他赎不了一点点的罪。”
轻轻拍了拍楚箐的肩膀,此时在我眼中的楚箐,就像一个手拿棍棒张牙舞爪驱赶饿狼的小女孩,看似坚强,看似疯狂,却又那么好想别人抱一抱,那只是她的外表,因为没有人走进过她的心。
拥抱,死死的将她抱入怀里,我感受她身体的颤抖与抗拒,或许从来没有人抱过她,慢慢的她就首首的站在那里不动,许久后死死的抱紧我,肆虐的痛哭着。
良久,深吸口气,楚箐用手擦了擦我的胸口。
“对不起!”
“我说过,你还有得选。他们都是罪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像主人曾经安慰我一样。她缓缓不舍的离开我的胸口,微笑道:“我也是罪人!”
默默的看着眼前人,我尊重她的选择。
“送给你,留做纪念吧!”楚箐摘下项链塞到我的手心,挤出一个微笑后转身而去。
手中握着那附带温度的玉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丝苦涩,钱医生抹除了她所做的一切,但依旧抹不掉她心中的爱与恨。
两天后,一切事情结束。我与子慧、则阳坐上开往新市的火车。
火车票依旧是我买的,依旧是慢车,不同的是因为楚箐的关系,多买了张票,子慧心情不是很好,她选择一个人躲在上面不说话。
看着窗外的景色,去时欢喜离时愁。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明天的我们会发生什么。
“则阳,玉牌!”从颈部取下楚箐送我的玉牌,李则阳伸手打断我接下来的动作,说道:“自己留着吧!我拍张照就够用。”
“你不是很喜欢么?”
“我只在乎价值,不在乎得到,你有我有都一样!”说着李则阳拿出手机,拍了下,便躺回原位。
“这玉牌,听说可以打开古墓,不考虑一下?”见他喜欢我又追问了一句。
“小伙子还挺识货的,对了,怎么没上交?”
我不明白他所说的上交是什么意思,或许是给某个人吧,但我心中也确实有些不舍得。
“其一,是楚箐家传下来她送给我的,其二,我不想打扰那位将军,更何况真想打开,那两把刀也可以,这个就留做纪念吧!”
“你啊,也是个财迷!”李则阳这样评价我,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一时间我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有!”将玉牌重新挂回脖颈,我还是感觉自己留着的好!
“乘务员同志,餐车几点开……”过道,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有些诧异。
“战天海?”我探出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傻大个。战天海转头看向我,轻点了下头:“好巧!”
“看好哦,我们可不是跟着你哦!” 为防误会我提前解释道。
“不好意思,之前我误会了!”他有些歉意的走到我身边。
“你这是去哪?”
“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