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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的荧光灯在莫凡的高维视觉中分解成刺眼的频谱。他蜷缩在脏床单堆里，手指悄悄摸向袖口的电击器。
"你的视网膜正在出血。"女声靠近了些，"v7稳定剂的副作用，加上高维辐射。"
莫凡闻到了淡淡的茉莉香——琳娜惯用的洗发水味道，但混合着某种新型消毒剂的气息。赛星安全部最近更换了清洁用品供应商。
"交易内容？"莫凡保持着防御姿势。他的视觉开始恢复，但看到的依然是扭曲的高维图像，无法辨认人脸。
一张数据芯片被塞进他手里。"我的全部权限密钥，"琳娜的声音压得很低，"包括'种子项目'的监控后门。"
莫凡的指尖擦过芯片边缘，触到了琳娜手腕上的束缚痕迹——赛星最新款的纳米级追踪环，植入后无法自行拆除。
"他们给你上了枷锁。"
"48小时前的事。"琳娜拉动床单，制造出整理织物的声响，"莱纳德亲自下的命令。安全部认为我泄露了CR-7的定位数据。"
莫凡终于勉强看清了琳娜的轮廓。她的左眼戴着医疗眼罩，露出的皮肤上有细小的电极痕迹——这是赛星内部审查的标准程序，通过微电流刺激测谎。
"芯片里有陷阱？"
"有七个，"琳娜坦然承认，"但都是赛星标准协议，你能识别。"她突然抓住莫凡的手腕，"听着，医疗组明天会转移莫小雅。莱纳德需要她的脑波模式来完成'种子'的最后调试。"
洗衣房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通风系统发出警报。琳娜迅速将一张门禁卡塞进莫凡的鞋底："生化泄漏演习，能屏蔽监控十分钟。变电站的地下有赛星废弃的神经实验室，那里的设备能读取这个芯片。"
她退后几步，声音突然提高："保洁人员请立即撤离到安全区域！"标准的演习口令。
莫凡被赶来的工作人员架起，混在一群戴口罩的护工中间离开。他的高维视觉捕捉到琳娜转身时颈后闪过的红光——追踪环的远程监控模式己激活。这不是背叛，而是精心设计的双面陷阱。
走廊拐角处，莫凡假装系鞋带，取出那张门禁卡。卡片表面有微小的凹凸，摸上去像是某种二进制编码。他的视网膜符号突然与这些凹凸产生共振，在视觉中投射出一串坐标：旧城区变电站的确切位置，精确到厘米。
医院广播系统开始倒计时演习结束。莫凡混入疏散人群，从紧急出口溜进停车场。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高维符号逐渐组成新的图案：一个由七个点构成的立体结构，与之前在安全屋看到的投影完全一致，但这次多了一条闪烁的线，指向西北方向。
停车场监控死角处停着一辆报废的医疗运输车。莫凡撬开后车厢，发现里面堆满了神经抑制剂的空瓶——这是处理高维污染病例后的医疗垃圾。瓶子上的标签被故意损毁，但莫凡的强化视觉仍能辨认出"CR-7批次"的字样。
车厢地板上用荧光剂画着一个箭头，指向通风管道。莫凡犹豫了一秒——这太像陷阱了。但视网膜上的高维符号突然剧烈闪烁，形成类似预警的图案。
管道里有一部老式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琳娜被带进赛星总部的审查室，三个安全官正在调试某种神经扫描装置。画面角落的时间戳显示这是十分钟前的录像。
通讯器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自动弹出：
【追踪环有117秒延迟 变电站安全等级己降至3级 选择在你】
莫凡盯着那个"你"字最后的笔画——它微微扭曲，形成了琳娜惯用的签名样式。这是她亲手设置的信息。
车外传来脚步声，莫凡迅速藏好通讯器。通过车厢缝隙，他看到两名赛星保安推着医疗废品车走来。其中一人正对着耳麦说："确认CR-7转运路线清除完毕，可以执行。"
另一人看了看表："等审查室那边完事，莱纳德要亲自监督转移。"
莫凡的指尖掐进掌心。视网膜上的高维符号突然重组，显示出医院的三维结构图，其中一条蜿蜒的红线通向地下三层——那是常规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区域。
通讯器又震了一下，这次是一张模糊的设计图：某种能干扰纳米追踪环的电磁脉冲装置，需要用到变电站里的老旧变压器。
脚步声渐远。莫凡摸出琳娜给的芯片，插入通讯器。屏幕上闪过一连串代码，最后定格在一份加密文件上：《种子项目最终阶段操作手册》。访问权限被锁定，但文件缩略图己经说明了一切——那是小雅的脑部扫描图，上面布满了与高维符号相似的活动点位。
莫凡删除了通讯记录，但将芯片留在原处。如果琳娜被捕，赛星会追踪芯片的所有接触者。他需要另一个方案。
停车场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演习进入最后阶段。莫凡趁机溜向员工通道，视网膜上的导航线像萤火虫般为他引路。通道尽头的储物柜里，他发现了一套被遗弃的医疗制服——正好是他的尺寸。
更令人不安的是，制服口袋里有一张字条："变电站等你到日出。——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