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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制服散发着刺鼻的漂白剂味道，在莫凡强化后的嗅觉中分解成氯和某种神经抑制剂的混合气味。他套上衣服时，发现内侧标签被撕掉了，但缝线处残留着赛星医疗部的荧光标记。
员工通道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每隔12秒扫过一个固定死角。莫凡数着心跳计时，在第三次循环时闪进死角区域。他的视网膜导航线指向一扇标有"设备间"的铁门——这是医院蓝图上不存在的通道。
门锁是老式的机械结构，但锁孔周围有新鲜刮痕。莫凡从医疗垃圾中捡起一根铁丝，在指尖两下就感知到了锁芯的构造。铁丝插入的瞬间，某种静电刺痛了他的手指——锁被改装过，带有生物识别陷阱。
莫凡退后两步，视网膜上的高维符号突然流向门锁方向，在空气中组成一个三维锁芯模型。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虚按某个点位，听见锁芯内部传来"咔嗒"声。门开了一条缝，泄露出地下空间特有的潮湿霉味。
阶梯向下延伸，墙壁上布满真菌似的黑色物质。莫凡的强化视觉辨认出这是高维污染的物理残留物，常见于长期进行神经实验的场所。阶梯尽头是条狭窄的隧道，天花板的LED灯管半数己经熄灭，剩下的以不稳定频率闪烁。
隧道里的空气让莫凡的肺部产生灼烧感。他屏住呼吸，数着步数前进。第七步时，地面出现一道裂缝，透出下方的微光。莫凡趴下查看，看到下层空间里排列着数十个圆柱形培养舱——这是赛星早期的人体实验场。
裂缝太小无法通过。莫凡的导航线突然转向右侧墙壁，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检修面板。卸下螺丝后，露出布满灰尘的神经接口终端，型号至少是十年前的老古董。
终端屏幕亮起的瞬间，莫凡的视网膜符号如潮水般涌向设备。屏幕上闪过一连串他无法理解的代码，最后定格在一个简洁的界面上："请输入唤醒指令"。
莫凡想起琳娜芯片上凹凸的二进制编码。他尝试用指节敲击出相同节奏，终端发出确认音。墙面突然滑开，露出一个垂首通道，底部隐约可见水流——这是与城市排水系统相连的紧急出口。
通道内壁布满抓痕和干涸的血迹。莫凡的指尖触碰到某个刻痕时，高维符号突然剧烈闪烁——这是小雅留下的标记，她在被带入赛星前曾到过这里。
下降过程中，莫凡的制服被突出的钢筋划破，露出内侧口袋里的神经稳定剂。通道底部的水流比预想的湍急，冲力几乎将他掀翻。水流方向与视网膜导航线重合，莫凡放弃抵抗，任由急流将自己带向未知的下游。
十分钟后，水流将莫凡冲进一个半圆形空间。这里的墙壁上镶嵌着数十个神经接口插槽，中央是个干涸的圆形池子。池底刻着与囚笼核心区相同的符号网络，但排列方式更加有序。
莫凡爬出水面，发现制服口袋里的门禁卡正在发热。卡片表面的凹凸编码在潮湿环境下膨胀，形成立体结构。他将卡片贴近池底的符号网络，两者完美契合。
地面开始震动，池子中央升起一个圆柱形控制台。控制面板上的按钮己经氧化，但莫凡的高维视觉能看到上面残留的能量轨迹。他按照特定顺序触碰那些轨迹，控制台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
天花板上垂下七个神经接口线缆，末端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微光。莫凡认出这是早期心联网的七种接入协议，其中蓝色和红色的线缆己经断裂——对应着赛星后来废弃的两个实验性维度。
剩下的五根线缆中，绿色那根突然自动缠绕上莫凡的手腕。接触点传来刺痛感，视网膜上的符号开始重组，形成新的导航路径——这次指向控制台内部。
莫凡撬开控制台侧板，发现里面藏着个微型投影装置。启动后，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录像：年轻十岁的琳娜站在同样的位置，正在调试某种设备。她对着镜头说："第七次尝试失败，'种子'拒绝与改造后的神经接口同步。莱纳德要求使用原生载体，明天开始筛选志愿者。"
录像突然中断，投影装置过热烧毁。但莫凡注意到控制台底部有个隐藏隔层，里面是张纸质地图——变电站的详细结构图，标注着"深层网络入口"的位置。
地图边缘有行小字："只有被污染者能找到路。——K"
莫凡将地图塞进制服内侧，突然听见水流声变得急促。隧道另一端传来引擎的轰鸣——赛星的潜水探测器正在接近。他迅速攀上控制台，找到一条通风管道。
管道狭窄得几乎无法呼吸。莫凡的肋骨被金属边缘刮出血痕，但高维符号在伤口处形成保护性光膜，减缓了出血。三百米后，管道通向一个废弃的变电室，透过生锈的栅栏能看到外面的星空。
变电站的主体建筑就在五十米外。莫凡撬开栅栏，夜风拂过脸上的伤口。视网膜上的导航线指向变电站地下二层的一个角落，与地图标记完全一致。
远处传来犬吠声——赛星的生物追踪犬被放出来了。莫凡最后看了一眼医院方向，那里亮着不祥的红色警报灯。小雅的转移程序应该己经启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变电站的铁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挂着个医疗废物袋。莫凡谨慎地拉开袋子，里面是件染血的白大褂——琳娜的，内侧口袋里有张被血浸透的纸条："入口需要双重认证，我的生物样本在东北角配电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