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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晨的阳光里，Duet叼着辰凛的领带满屋子疯跑。
朱音端着咖啡倚在厨房门边，看辰凛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追狗，西装裤上还沾着几根金色狗毛。他弯腰去捉Duet时，后颈的音符纹身从衣领里露出来，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银光。
"今天不是要见投资人吗？"朱音忍着笑递过另一条领带，"再闹下去要迟到了。"
辰凛接过领带，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发顶："帮我系？"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衬衫领口下隐约可见锁骨上的疤痕。朱音将领带绕过他脖颈时，指尖不经意擦过那块皮肤，感觉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Duet突然挤进两人之间，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们的手，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叛徒。"辰凛捏了捏狗耳朵，"昨晚是谁偷偷把零食藏我枕头底下的？"
2
舞蹈教室的新镜子安装好的那天，茜茜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旧照片。**
"朱老师！"小女孩举着泛黄的照片跑来，"这个是不是凛叔叔小时候？"
照片上的少年站在钢琴旁，身旁是位穿白大褂的女性。令人惊讶的是，钢琴上摆着一盘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辰凛现在依然保持着每周买一次的习惯。
"他那时候就这么好看啊。"茜茜捧着脸感叹，突然指着照片角落，"咦，这个叔叔…有点像爸爸？"
朱音接过照片，果然在边缘看到一个模糊的侧影。那人穿着病号服，手里却拿着小提琴，姿态竟有几分优雅。
"朱老师，"茜茜扯了扯她的衣角，"爸爸说他想听凛叔叔弹琴…可以吗？"
3
康复中心的琴声比药物更有效。
辰凛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弹两小时钢琴，朱音有时带着茜茜坐在角落听。王先生的轮椅总是停在最前排，浑浊的眼睛在琴声里渐渐变得清明。
这天弹完《月光》时，王先生突然开口："降B音…还是弹错了。"
琴声戛然而止。辰凛的手指悬在琴键上，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
"您…记得这首曲子？"
王先生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的蓝花楹："教过我女儿…在她很小的时候。"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某个节奏，"她总说…爸爸弹琴时最温柔。"
茜茜突然从朱音怀里跳下来，跑到钢琴边抓住父亲颤抖的手："爸爸想试试吗？"
当那双布满针孔的手碰上琴键时，Duet突然竖起耳朵，轻轻"呜"了一声。
4
朱音脚踝的疤痕开始发痒。
她半夜醒来，发现辰凛正握着她的脚踝，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道淡粉色的痕迹。月光下，疤痕周围浮现出极细的蓝色纹路，像某种古老的花体字。
"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朱音摇头，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像被羽毛扫过。"
辰凛的吻落在那个疤痕上，温热而克制："母亲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这个标记会随着宿主情绪波动产生变化。"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月光，"你在担心什么？"
朱音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他拉进怀里。她没法告诉他，今天在康复中心看到的王先生弹琴的样子——那种神态，那种指法，像极了监控录像里年轻的辰冽。
5
投资人到访的那天，下着绵绵细雨。
朱音正在教孩子们跳新编的《春之祭》，教室门突然被推开。辰凛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位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
"这位是周先生，"辰凛的声音有些紧绷，"他对我们的融合艺术疗法很感兴趣。"
男人摘下眼镜擦拭时，朱音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有道陈年割伤——和辰凛惯用的转刀手势造成的伤口一模一样。
"久仰大名。"周先生握住她的手，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听说朱老师的编舞能治愈创伤后应激障碍？"
Duet突然从休息室冲出来，冲着客人狂吠不止，金色的毛发全部竖起。
6
深夜的琴房亮着暖黄的灯。
朱音推门进去时，辰凛正在弹一首陌生的曲子，旋律破碎得像在模仿雨声。Duet趴在他脚边，耳朵耷拉着，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咽。
"查到了吗？"她将热牛奶放在琴盖上。
辰凛摇头，手指重重砸在最低音键上："周明，38岁，海外归来的神经科学博士。"他苦笑着翻开手机相册，"但他二十岁前的记录全是空白…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一样。"
照片里的周明站在演讲台上，左手下意识地转着一支钢笔——那个角度，那个力度，和辰冽转匕首的手法分毫不差。
"明天我约了茜茜母亲见面。"辰凛突然说，"她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窗外的雨声渐密。朱音突然发现，辰凛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7
茜茜的生日派对在辰宅花园举办。
小女孩穿着朱音送的芭蕾舞裙，在宾客间像蝴蝶般穿梭。王先生坐在轮椅上，虽然反应还有些迟缓，但己经能认出大部分亲友。
"朱老师！"茜茜突然拽着她的裙摆，"周叔叔送了我好奇怪的礼物！"
礼盒里是一套精致的人偶，穿着不同颜色的芭蕾舞裙。朱音拿起最中间那个蓝裙人偶时，底座突然弹出一张微型存储卡。
"他说…"茜茜困惑地歪着头，"这是还给凛叔叔的'音乐盒'。"
远处，辰凛正和周明站在蓝花楹下交谈。两人同样修长的身影在树影里若即若离，像镜宫里的两个倒影。当周明抬手整理领带时，朱音清楚地看到——
他后颈有一块荆棘纹身，正随着肌肉牵动舒展，宛如活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