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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明的手指抚过钢琴键时，茜茜突然哭了。
小女孩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本能地往朱音身后躲，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裙摆："朱老师…那个曲子…妈妈发病时也弹过…"
辰凛站在琴房门口，后腰的"2"字纹身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他的目光与周明在空气中相撞，像两把出鞘的剑。
"《安魂曲》K.626。"周明的手指停在最后一个音符上，"莫扎特临终前写的…很适合现在的气氛，不是吗？"
Duet突然冲进琴房，却不是攻击，而是颤抖着趴在周明脚边，发出幼犬般的呜咽。
2
朱音脚踝的疤痕彻底变了。
原本淡粉色的伤痕如今蔓延出细密的蓝色纹路，像一株生长的荆棘，缠绕着她纤细的脚踝。辰凛跪在浴室地砖上，指尖轻触那些发烫的纹路，脸色苍白如纸。
"母亲在笔记里叫它'共生纹'。"他的声音沙哑，"当两个以上的容器靠近时…标记会自主进化。"
朱音捧起他的脸："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试验品'？"
镜子里，两人的倒影被水汽模糊。辰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唾沫里带着细小的蓝光，像碾碎的蓝鸢尾花粉。
3
康复中心的监控录像揭示了一个可怕的规律。
每当王先生清醒时，周明一定会出现在三公里范围内；而当王先生陷入混沌，周明的举止就会变得更像…辰冽。
"他们在共享人格碎片。"辰凛调出脑部扫描图，王先生的丘脑区域有个微小的蓝点，"就像分布式存储…母亲把辰冽拆解后藏进了不同容器。"
朱音突然想起什么："茜茜母亲说…林澜她…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辰凛的瞳孔骤缩。他调出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中，有一条被反复涂抹的记录：
"林澜擅自修改了7号试验体的基因标记…导致'回声'计划出现不可控变量…"
4
周明送给茜茜的第二个礼物，是一枚蓝宝石发卡。
小女孩开心地别在头发上，蹦跳着去给父亲看。王先生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他颤抖的手指刚碰到发卡，整个人就像触电般痉挛起来。
"爸…爸爸？"茜茜吓得后退两步。
监控画面里，王先生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灰蓝色，嘴里吐出流利的德语——辰母的母语。他抓住茜茜的肩膀低吼："Wo ist der Schlüssel?（钥匙在哪？）"
当朱音冲进病房时，茜茜己经晕倒在墙角，而王先生正用输液架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5
辰凛的蓝宝石戒指终于碎了。
深夜的实验室里，他盯着培养皿中蠕动的蓝色物质——那是从王先生脑脊液提取的样本，此刻正疯狂撞击玻璃壁，像在寻找什么。
"母亲把辰冽的核心记忆藏在了三个地方。"辰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王先生承载暴力倾向，周明储存智力与技巧…"
朱音按住自己发烫的脚踝："那第三部分呢？"
培养皿突然炸裂，蓝色物质如活物般扑向辰凛的心口。在接触疤痕的瞬间，它化作了细小的蓝鸢尾花瓣…
"情感。"辰凛擦去唇边的血，"最危险的部分…母亲把它藏在了你身上。"
6
周明站在燃烧的辰宅前，手中把玩着茜茜的发卡。
火焰将他斯文的镜片映成血红色："真遗憾，我本想用更文明的方式取回记忆。"他的另一只手握着手术刀，刀尖滴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血，"把小女孩交出来…她耳朵后面有林澜刻的密钥。"
朱音这才发现，茜茜右耳后有个极小的胎记——形状竟和她的脚踝疤痕一模一样。
"你还不明白吗？"周明的声音突然变成辰冽的腔调，"我们都被设计了…林澜用自己女儿当诱饵，就为了把'钥匙'藏进下一代！"
Duet的咆哮声中，辰凛的白衬衫己被鲜血浸透。他挡在朱音和茜茜身前，后腰的"2"字纹身完全变成了蓝色："最后一个问题…真正的1号到底是谁？"
周明的手术刀突然转向自己的心口："你猜…为什么辰夫人要在我这里…留下情感碎片？"
7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个花园。
当朱音从废墟中爬出来时，看到周明跪在燃烧的蓝花楹下，胸口插着辰凛的匕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却在笑。
"终于…完整了…"鲜血从他嘴角涌出，声音却诡异地变得温柔，"谢谢你…弟弟…"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朱音踉跄着跑向另一团火光——辰凛静静躺在那里，心口的疤痕完全裂开，露出里面微弱的蓝光。
他的手指动了动，艰难地指向朱音发烫的脚踝："母亲说的终止代码…其实是…"
茜茜的哭声突然由远及近。当小女孩的手碰到辰凛伤口时，那些蓝光竟如潮水般退去，重新缩回疤痕深处。
朱音脚踝的纹路开始剧烈发光，最终凝结成一个清晰的数字——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