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钢斧劈开,腐木碎屑如霰弹般飞溅,陈西海本能地抬手格挡,木屑扎进掌心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张扒皮的嘶吼裹着酒气和劣质香烟味扑面而来:“小杂种!敢动老子的货?活腻歪了!”三个黑影如鬼魅般闪现,砍刀在月光下泛着冷蓝的幽光,刀刃未到,寒意己至。
陈西海跌撞着滚下硬板床,后脑重重磕在桌角,眼前炸开一片金星。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同时,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炸响:【高威胁源迫近!建筑隐患感知(被动)激活!】 刹那间,出租屋的内部结构在他意识中立体呈现——梁柱上遍布蛛网般的裂纹,违章搭建的水箱像颗定时炸弹悬在头顶,承重墙里腐朽的主梁正发出无声的哀鸣。
木屑与灰尘在浑浊的空气中翻腾,混杂着汗酸、霉味和廉价烟草的刺鼻气息。为首的刀疤强狞笑一声,脸上蜈蚣般的疤痕随着扭曲的表情蠕动,他甩了甩手中滴血的砍刀:“今天就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张扒皮的身躯堵在门口,金链子随着剧烈的喘息晃荡,活像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陈西海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被动激活的“建筑隐患感知”如同强行接入大脑的X光机,将出租屋的脆弱本质暴露无遗。左侧承重墙的灰线突然剧烈扭曲,猩红的警示标记在主梁断裂处疯狂闪烁——那是违章加盖的三层楼房最致命的弱点!
刀疤强的砍刀挟着风声劈来,寒光几乎要触及陈西海的脖颈。生死关头,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猛地向左翻滚,首首撞向那面摇摇欲坠的承重墙!“找死!”刀疤强一刀劈空,水泥地上迸出火星,他啐了口唾沫,再次举刀。
陈西海蜷缩身体,用肩背承受撞击的同时,右拳如重锤般砸向墙上那个被油污掩盖的凹陷处。这看似随意的一击,实则精准命中主梁断裂点。沉闷的撞击声后,死寂的瞬间被打破——“咔嚓!”梁柱断裂的脆响如同鞭炮炸响,墙皮如雪崩般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腐木和摇摇欲坠的钢筋。
“不好!房子要塌了!”张扒皮和手下惊叫着后退,漫天坠落的灰泥将他们砸得抱头鼠窜。陈西海却在混乱中锁定了逃生路线——那扇被铁钉封死的铁窗。他的视线穿透锈迹,看到窗框右下角早己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几根扭曲的铁丝勉强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染血的右脚狠狠踹向脆弱的窗框,金属扭曲的尖啸声中,铁窗轰然洞开。锋利的断口在他手臂和小腿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衣袖,但他顾不上疼痛,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般钻出破洞。身后,刀疤强的砍刀擦着他的后背劈下,火星溅在破碎的窗框上,迸发出一串幽蓝的火花。
三楼到地面的距离不过十米,却仿佛跨越生死鸿沟。陈西海坠落的瞬间,“建筑隐患感知”再度启动,下方垃圾堆里的尼龙袋、左侧摇摇欲坠的消防梯,所有危险与生机在脑海中化作闪烁的光点。他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双臂护头,朝着尼龙袋重重砸去。
“砰!”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喉咙涌上的血腥味几乎让他窒息。尼龙袋里的泡沫板和碎木料缓冲了冲击力,但尖锐的木刺仍扎进皮肉。还没等他缓过神,上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刀疤强竟也跟着跳了下来!
陈西海咬牙爬起,踉跄着扑向锈迹斑斑的消防梯。这不是逃生的希望,而是致命的陷阱——他精准抓住梯子底部那个被腐蚀得只剩层铁皮的固定支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咔嚓!”支架应声而断,整架消防梯如巨蟒般轰然倒塌,将穷追不舍的刀疤强砸进了尘埃。
“强哥!”张扒皮的惨叫在巷子里回荡。陈西海顾不上查看身后,跌跌撞撞地冲进昏暗的后街。冷汗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把碎玻璃,肺部火辣辣地疼。他躲进堆满垃圾桶的巷口,后背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颤抖的手摸向裤袋——那里除了手机,还有个被血浸透的牛皮纸信封。
指尖触到信封里那个坚硬的金属物体时,一阵细微的震动传来。陈西海心脏猛地一缩,撕开信封一角,微弱的路灯光线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U盘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这玩意儿像是活物般在他掌心震颤,幽蓝的冷光映得他瞳孔发颤——这究竟是张扒皮的“货”,还是那个神秘“徐经理”的秘密?
就在这时,对面街角废弃的报刊亭阴影里,一个暗红色的光点如鬼火般一闪而逝。陈西海的血液瞬间凝固,那熟悉的反光,分明是狙击镜特有的红光!他死死攥住U盘,后背冷汗涔涔,刚逃出狼窝,又落入了猎人的枪口。黑暗中,那双隐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如同秃鹫凝视着垂死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