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缝隙，在丹丹蜡黄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的她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床垫上，脖颈处还留着前日被拖拽时的淤青，像是枯萎的玫瑰烙在苍白的瓷瓶上。姜小花的指令让珍妮的手指在门把上迟疑了三秒，当铁锈味的冷风裹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时，她看到丹丹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天花板上扭曲的裂痕，恍惚间竟像是看见一具正在风化的标本。
瓷勺碰撞瓷碗的轻响惊醒了凝滞的空气，珍妮蹲在床边，看着汤药在碗里荡出细小的涟漪。"喝一口吧。"她的声音像揉皱的宣纸，带着不合时宜的温柔。丹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沾着血痂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宁愿死在这里。"沙哑的嗓音里裹着碎玻璃般的恨意。
珍妮将瓷碗轻轻放在满是划痕的床头柜上，冰凉的手指拨开丹丹汗湿的鬓发。当她俯身时，后颈狰狞的齿痕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你知道吗？后山有片毒蘑菇丛吗？"她的呼吸扫过丹丹耳际，"我奶奶熬药时总说，最烈的毒要配最缓的火。
"骨节分明的手指着丹丹腕间的红绳，"咱们就像被困在铁笼里的野猫，硬碰只会折断爪子。"
吃 点东西活着出去，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难受的，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奶奶是老中医。我在她的耳濡目染下认识很多药材，吃下马上致命的，也有吃下慢慢死去的，也有让人断子绝孙的。你能突然让一个人死，但是不能让所有人突然死，可以慢慢的对吧？死的太快没意义，慢慢折磨会不会更爽！
窗外传来粗粝的脚步声，珍妮突然咬住丹丹耳垂，声音低得像毒蛇吐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些时候不能去正面反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亏的是我们。
我学会了不要和男的硬刚咱们体力不如别人，受伤的还是自己！更别相信任何这里的人，每个人面具底下都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更别有同理心。吃点东西活着出去，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难受？"她突然轻笑出声，尾音像浸了毒的银针，"等你养好了力气，咱们就能让那些畜生，在无尽的痛苦里求着去死。
丹丹猛然睁大双眼，原本黯淡无光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石子惊破的深潭泛起剧烈涟漪。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绑着双手的铁链在颤抖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你、你在说什么疯话？"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栗。
珍妮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泛黄的纸页间露出半片暗紫色的叶片，"这是夹竹桃的叶子，磨成粉掺进饭里..."她指尖轻捻着叶片，粉末簌簌落在床单上，"看着他们呕吐、抽搐，最后在窒息中求饶，不比现在这样等死有趣？"沙哑的笑声里裹着令人脊背发凉的快意。
丹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渗血的刺痛都无法驱散此刻的震惊。她突然抓住珍妮的手腕，却触到一片冰冷的绷带，"你疯了！这是谋杀！"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珍妮迅速将油纸包塞回怀里，温热的气息再次扑上她耳畔："还记得被打被拖走时的惨叫吗？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法律和公道。"
丹丹的后背重重撞在床头，喉间泛起苦涩的腥甜。眼前的珍妮不再是那个在柴房偷偷帮她藏伤口的女人，此刻对方眼中跳动的疯狂火焰，让她仿佛在凝视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困在的不只是这间霉味弥漫的房间，更是一个布满毒刺的深渊。
丹丹的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皮肉，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颤抖着捧住珍妮的脸，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你在说什么胡话！一旦动手，我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窗外的网红爬上珍妮阴鸷的侧脸，将她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狰狞。
“退路？”珍妮突然挣开桎梏，抓起搪瓷碗狠狠砸向墙面。瓷片迸裂的脆响惊飞了窗外夜枭，“你还指望这些畜生会有报应？”她疯狂地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烫伤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是上周被铁钳烫的，你告诉我，现在收手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丹丹踉跄着扶住摇晃的床头柜，输液管缠住她的手臂，像一条苍白的绞索。她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手指覆上珍妮狂跳的手腕：“我比谁都想报仇，可杀人是同归于尽！”
珍妮突然瘫坐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水泥地缝。当丹丹的指尖触到她后颈结痂的伤口时，她终于崩溃般蜷起身子，呜咽声里混着压抑的咒骂：“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被他们折磨死？”月光将两个颤抖的身影揉碎在墙角，丹丹抱紧她颤抖的脊背，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那是恐惧，也是燃烧的愤怒。
窗外吹进的微风，轻柔地抚摸着丹丹的脸颊，带来了一丝凉意。这微风似乎裹挟着远处的犬吠声，穿过窗缝，悄悄地钻进了房间里。珍妮的指尖，仍然轻轻地着自己后颈的结痂处，仿佛在感受着那道伤痕的纹理和温度。
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面上微微起伏，随着微风的吹拂而摇曳。珍妮的呜咽声，在丹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下来，但她的呼吸却依旧粗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整个房间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不安。
丹丹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的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其中却多了几分坚定：“我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那是刚才被打碎的杯子的残骸。丹丹摸索着捡起其中一片，锋利的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丹丹继续说道，“但这不代表我们要坐以待毙。”她紧紧握着碎瓷片，似乎在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