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和乐公主府内一片压抑。
李明钰握着沈岳晟的玉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沈琏,你告诉我,岳晟到底在哪里?你若不把实情说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沈琏跪在地上,神色痛苦,额头青筋暴起:“明钰,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是靖王的阴谋,他用家族安危要挟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李明钰怒极反笑,猛地将手中的玉佩砸向沈琏,“你以为一句身不由己就能掩盖所有的罪恶?那些被砍去手脚的人,那些无辜的生命,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沈府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你让我如何自处?”
沈琏慌忙去捡地上的玉佩,声音带着哭腔:“明钰,我是被逼的!靖王说如果我不配合,就会让沈家满门覆灭,还会杀了阿瑜,杀了岳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毁于一旦,不能看着孩子们送命啊!”
“所以你就拿其他孩子的命来换沈家的平安?”李明钰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沈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爱上你这样懦弱又自私的人!你做的事,哪一件对得起我,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就在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时,李明仪、陆时豫、李弘璟带着沈岳晟匆匆赶来。
沈岳晟一看到父母,挣脱众人的手,哭喊着扑进李明钰的怀里:“娘!我好想你!”
李明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双手捧起儿子的脸,上下打量:“伯瞻,真的是你!我的儿啊,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说着,泪水决堤般涌出,紧紧将儿子搂入怀中,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沈琏也激动得浑身发抖,踉跄着爬起来,想要靠近儿子,却被李明钰冰冷的眼神制止。
李明钰抱着沈岳晟站起身,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沈琏:“别过来!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沈琏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充满绝望:“殿下,我……我只是想保护我们的家,保护你们啊!”
“保护?”李明仪走上前,语气中带着质问。“沈琏,你所谓的保护就是让沈家卷入这种肮脏的勾当?”
“你知道外面因为采生折割的事,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吗?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的痛苦你想过吗?”
陆时豫也沉声道:“沈大人,这次的事性质恶劣,陛下己经知晓,若不将真相彻底查清,沈家难辞其咎。”
“我们在追捕余党的过程中,己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其中涉及到亨通山庄的银票,还有沈府与靖王往来的蛛丝马迹。”
沈琏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我知道瞒不住了……可我又能怎么办?靖王势力庞大,他步步紧逼,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先是以阿瑜的性命要挟我,让我用亨通山庄为他洗钱,后来又让我帮忙处理那些孩子……我拒绝过,可每一次拒绝,换来的都是更严厉的威胁。”
李弘璟皱着眉头,语气严厉:“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犯罪的借口。”
“沈府世代受皇恩,本应忠君报国,为民谋福,如今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令人不齿!”
李明钰看着沈琏绝望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却又涌起一阵悲凉。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沈家这次侥幸逃过一劫,我们的良心能安吗?那些孩子的冤魂,会一首纠缠着我们。”
“而且,你以为靖王会放过我们吗?他一旦失势,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们这些替他做事的人!”
沈琏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却又倔强:“可我能怎么办?我却不应第一个死的就是明钰,你们让我怎么办?!”
这时,一首站在一旁的阿桔突然开口:“那你们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所有人把我当成奴隶,随意打骂,肆意凌辱。”
“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
李明钰看向阿桔,眼神中带着歉意:“姑娘,沈府也对不起你,我代表沈家向你道歉。”
阿桔冷笑道:“如今,我只希望,那些还在受苦的孩子能得到解救,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陆时豫走到阿桔身边,轻声安慰:“放心,我们一定会铲除靖王的余党,还天下一个太平,而沈府,也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琏挣扎着站起来,看向李明钰:“殿下,我愿意亲自去陛下那里认罪,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就算是死,我也认了。”
“只求你能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救救沈家,救救阿瑜。”
李明钰看着沈琏,心中满是纠结。
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可他犯下的过错又让她无法原谅。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沈琏,我可以帮你向父皇求情,但前提是你必须将靖王的阴谋和盘托出,配合官府将余党一网打尽。至于沈家的未来,就看父皇的裁决吧。”
沈琏连连点头:“我一定配合,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弘璟严肃地说道:“沈琏,你最好说到做到,此次案件牵连甚广,父皇对此极为重视,若有丝毫隐瞒,沈家必将万劫不复。”
陆时豫看着众人,神色凝重:“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宫面见陛下,将所有情况如实禀报,阿桔,你也一同前往,把你知道的关于靖王余党的事情详细说明。”
陆时豫话音未落,庭院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墙角窜出,寒光闪闪的刀刃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保护公主和世子!”李弘璟迅速抽出佩剑,将李明仪和沈岳晟护在身后。
沈琏下意识地想要靠近李明钰,只身挡在妻儿身前。
“来得正好。”阿桔扯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这些人应该是主人最后的死士,来得倒是及时。”她不知何时摸出两把淬毒匕首,手腕翻转间寒光霍霍。
为首的黑衣刺客冷笑一声:“沈府的杂碎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话音未落,刺客们便如潮水般涌来。
陆时豫长剑出鞘,剑气纵横,瞬间放倒两人。
李弘璟身姿矫健,剑走偏锋,专攻下盘,眨眼间便让三名刺客丧失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