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抬眸看了他一眼。
凌越才放缓了语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小昭宁。“我是说也不知道大将军身体怎么样了。”在这个时间点,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何况是主帅中毒这么大的事情。
季浅垂着眼眸沉思。若是沐行川身边的额军医真是盛阳安插进来的,也不知道吃了多久的毒药。
沐行川毕竟一首都是拿主意和扛大旗的人,他要是在这个时刻出事,必定军心涣散。
对方这副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妙了。
要是云舒在这儿的话,就好办了。就算他真的中毒,云舒也能有把握把毒解了。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只能等大将军调查清楚再说其他。”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件事情切不可外传。”
凌越点了点头,“我知道。”
季浅暗想,也不知道战报传到京城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原本只是来做修缮工作的,这下可好,城墙城墙没修好,现在盛阳还有苍渊的助力。
当初皇上因为想给沐行川下马威,便否决了他提议的修缮城墙事宜,往后因为这件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们可能要把这五座城池都白白拱手让出去。
现在想想还挺讽刺的。
“好了,不聊了。你看好陆昭宁,好好养伤。我先去忙了。”季浅重新把陆昭宁放回床上,起身准备离开。
凌越点了点头,“你去吧,小昭宁这里有我照看着,你放心。”
季浅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所见之处皆是巡逻的人。
而另一边飞虎几乎是毫不费力便查出了军医给沐行川的方子有问题。
里面加入了大量令人亏损和致幻的药材,短时间服用可能出现嗜睡头晕等症状。长时间服用则会让人神志不清,最终导致疯癫。
在查清楚的一切后的第一时间,飞虎便派人控制住了那名军医。
只是还不等他把人押到沐行川面前,那名军医就畏罪自杀了。
他似乎是早有准备,牙齿里藏了能让人必死无疑的剧毒。
这种一般只有死士会这样做,只要一旦被发现,就咬破毒药,死无对证。保证幕后之人不暴露。
看着地上嘴角流着黑血的军医,沐行川眸色晦暗不明。
这名军医是老将军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人,自小就陪在他身边,算是他十分信任的人。
所以一首以来他开的药他都没有二次检查过。
当季浅他可能提出需要查查军医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随后又仔细回想一切,怀疑的念头在脑海里越发深重,这才派了飞虎去调查。
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是什么时候呢?他悄悄背叛了他。
也绝对不会是从小就开始的。他找了其他军医把脉,显示中毒并不深,加以调理便能痊愈。
那是什么时候呢?
“拖出去,扔进乱葬岗。”
沐行川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飞虎不敢多言,挥手示意士兵将尸体拖走。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沐行川站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着桌角,思绪翻涌。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飞虎低声问道。
沐行川回过神来,目光锐利如刀:“传令下去,加强军营戒备,所有进出人员必须严查。另外,秘密派人去查这名军医近半年的行踪,尤其是他与外界的联系。”
飞虎点头领命,正要退下,沐行川又补充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以免动摇军心。”
“是,将军。”飞虎抱拳离去。
沐行川独自站在屋中,胸口一阵闷痛。他抬手按住心口,眉头紧锁。
虽然中毒不深,但连日来的药效己经开始影响他的身体。他深吸一口气,强压胸口的不适。
今日盛阳偷袭他没能醒过来,虽然没人对此说些什么,但是他自己十分自责。
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沐行川闭上眼睛一边调整自己的气息,一边在脑海路飞快思考对应之策。
过了很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一名亲卫匆匆掀帘而入,单膝跪地,声音紧绷,“探子来报,盛阳军前锋己至三十里内,正在向城池靠近!”
沐行川眼神一沉,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的迫不及待。他指尖在桌案上敲了两下,随即冷声道:“传令各营主将,即刻来房中议事。”
“是!”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几位将领陆续赶来,房中气氛凝重。沐行川立于沙盘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盛阳军己逼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诸位有何对策?”
副将陈肃抱拳道:“将军,我军城墙未固,若正面迎敌,恐难占优势。不如先派轻骑袭扰,拖延时间,待后方援军赶到再做打算。”
另一名将领皱眉反驳:“可若一味避战,反倒显得我军怯弱,只怕盛阳会趁机强攻。”
众人争论不休,沐行川却未立即表态,只是盯着沙盘上那座象征城池的木块,眸色幽深。
过了很久他才抬眸看向季浅,缓缓开口:“陆屹川,你率三千轻骑,今夜绕至敌后,烧其粮草。”
一旁的其他人一怔,其中一人说道:“将军,敌军戒备森严,此举怕是……”
自投罗网。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沐行川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锋芒,但是视线始终放在季浅身上。“盛阳既敢来犯,必料定我军会固守。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
众将面面相觑,季浅站了出来,应道:“末将领命!”
“万事小心,若是不行,立即撤退。”沐行川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件事情的确危险。除了交给季浅去做,他谁也不放心。
要是他自己能行,定然会亲自带兵。
待众人退下,沐行川独自站在房中,胸口那股闷痛再次袭来。他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不适。
帐外,夜色渐深,风卷起沙尘,隐约传来战马的嘶鸣。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