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沉吟片刻,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她对苍渊的了解全都来自传言,现在只能靠后面几次交战慢慢摸清对方的套路和兵法。
她看向沐行川:“倘若我的猜测属实,苍渊真的插手,我们绝不能硬碰硬。苍渊的奇术诡秘莫测,盛阳又带着必胜之心,正面交锋只会徒增伤亡。”
季浅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最终走到墙边的军事地图前,手指点向几处关隘:“ 苍渊毕竟离盛阳更近一些,末将建议先派人前往两国交界处,探查苍渊到底给盛阳多少兵力支持。
同时,若是盛阳攻势实在凶猛,我们应当放弃最外围这几座座残破城池,集中兵力死守圣城。这里是通往内地的咽喉,两侧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沐行川的想法也是如此,但他还是问道:“放弃城池?朝中那些文官怕是要参我们个畏战之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季浅的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现在每座破损的城池都是吞噬兵力的无底洞。若是对方强攻,这几座城防不完备的城池,越早放弃越好。用空间换时间,摸清楚对方套路,总会收回来的。”
闻言沐行川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欣赏。
她顿了顿,说道:“所以一旦形势艰难,大将军恐怕需要立即书信一封上报皇上。”
如今苍渊和盛阳勾结也只是她的猜测,是真是假还需要后续求证。
沐行川点了点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首先,苍渊虽神秘,但并非无敌。他们数百年未参与战事,或许有他们的顾虑。我们不能被他们的神秘所吓倒,而要冷静分析。
其次,盛阳与苍渊的联合,可能是基于某些利益,这种联合未必牢不可破。我们可以从内部寻找机会,离间他们。”
但是说着简单,做起来却很难。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要派人深入敌后,打探消息,寻找他们的弱点,一旦被发现,就是有去无回。
沐行川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次,我们自身也要做好充分准备。城防要加强,粮草要保障。今日盛阳偷袭,打击了大家的士气,所以军队的士气也要提振。后续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布置疑兵,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沐行川听后,思考片刻问道:“你刚才提到的离间敌人,你有何具体想法?”
“苍渊神秘,盛阳贪婪。他们联合,必然是因为盛阳的某些利益诉求。我们可以从苍渊入手,让他们觉得与盛阳联合并无太多好处,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风险。比如,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假消息,让他们觉得盛阳并不可靠。”
“当然,这也只是末将的一时所想,计划不完备,若是要这么做,还需要从长计议。”季浅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到时候怪她头脑简单。
沐行川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一个方向。陆将有什么具体计划吗?”
季浅抿了抿嘴,有些着急:“沐大将军,我觉得这些事我们可以之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先把粮草和安置在城中的流民先转移。”
沐行川垂下眸子,他似乎状态更不好了,身子摇晃了几步。
季浅立刻上前扶住他,才让他不至于一头栽地。
“你没事吧?”季浅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这人似乎也没有受伤吧?怎么状态这么差?
她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兵满脸是血地冲进来:“报!苍狼城失守!”
闻言,沐行川的瞳孔才逐渐聚焦。
季浅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苍狼城失守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等传令兵走后,季浅才看向沐行川,“你……”
沐行川抬手,“无碍。”这几日他晚上睡不着,时不时还头晕。军医给他开的方子吃了也不见效。
季浅突然想起早上自己去寻他时,沐行川也是昏睡不醒。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大将军若是平白无故这般,不如好好查查那名军医是否可靠。”
怕就怕是盛阳安插了奸细在他身边,开些毒药给他服用。
沐行川眸色微变。这段时间昏昏沉沉,他都没想到这一层。他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症状真是是从喝药开始加剧的。
莫非真是军医弄的鬼?
话己至此,季浅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忙,便朝着他拱了拱手:“若是没什么事,末将先下去了。”
“嗯。”
等季浅走后,沐行川便把飞虎叫了进来。
“你拿着药包去让其他人看看,顺便查一查给本将开方子的那名军医。”
飞虎瞪大眼睛看向他。难道军医有问题?
不过他也没多问,立即应下,便拿着药包去调查此事了。
季浅离开后便首接去看了陆昭宁。凌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正在哺乳期的妇人,给她喂了奶。
此刻正不哭不闹地躺在床上自娱自乐。
凌越见她回来,立即上前问道:“大将军将你留下所为何事啊?”
季浅一边抱起陆昭宁,一边说道:“他问我一些我刚才提出的苍渊和盛阳勾结的一些想法。”
凌越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他要和你秋后算账呢。毕竟我们行动时都未未得到他的指令。”
“只要他不是脑袋有问题应该都不会这样。”
凌越挠了挠头,“这不是军中关于大将军针对你的谣言多了么,方才关心则乱,还以为你被骂了。”
季浅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话题,“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大将军身边的军医恐怕是盛阳派过来的奸细。”
“何出此言?”凌越惊讶地问道。
“今日早晨我去寻他时,他便昏睡不醒,方才坐着还差点倒了。”
季浅摇了摇头,果真是枪打出头鸟。皇上猜忌,敌人惦记的。
这大将军果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凌越猛的拍了拍桌子,“盛阳简首卑鄙。不仅搞偷袭,还耍花招。”
季浅怀里的陆昭宁都被吓了一跳,瘪了瘪嘴,想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