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望着忽然出现的卫军队伍,眼睛微微眯起。
在北荒军重重包围下,卫军是怎么冲出天水城的?
往天水城方向望去,远处一片昏暗,并没有看见追兵。
不一会,那一百多北荒兵在卫军和顾砚声的联合围杀之下,尽数被灭。
林一凡大致数了数,卫军约莫有三千多人。
顾砚声一边安抚倒地散落的灾民,一边维持秩序,没了北荒军的监督,灾民们再无顾忌,沿着古道奔跑逃命。
“顾大哥!”
林一凡走出亭子,远远朝顾砚声打招呼。
顾砚声听到声音,立即朝亭子走来。
他身背长剑,长衫满是泥泞和血渍,但脸上却是挂着笑意。
“林小兄弟,你怎么才来,我可等了你两日。”
“因为有事耽搁了些时间。”
万仞山之行说来话长,眼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林一凡一句带过,同时问道:“顾大哥,你不是去天水城里探查军情?这些卫军是怎么回事?”
在他说话间,有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走来,这人面容英武,行走带风。
男子警惕地看了看林一凡,又看向顾砚声,问道:“顾先生,这人是谁?”
顾砚声这才介绍道,陈将军:“这就是我与你提起的林小兄弟,林小兄弟不仅机智过人,而且武功不差。”
介绍完林一凡,顾砚声又看向林一凡,介绍道:“一凡,这位是陈破虏的副将,也是陈大将军的公子,陈武年将军。”
林一凡神色不变,抱拳道:“陈将军苦战北荒大军,令人佩服!”
陈武年也抱了抱拳,居高临下看着林一凡,神色间却有几分倨傲。
“林兄弟年纪轻轻便有过人胆识,真是难能可贵。”
说完,也不理会林一凡,转头看向顾砚声:“顾先生,北荒军随时可能追来,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顾砚声点头,看向林一凡道:“我们也走吧!”
却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亭子里走出一个人影,神色顿时紧张起来,惊道:“北荒人?”
陈武年也举起手中长矛,首指拓跋隼,沉声道:“哪里来的北荒蛮子,老子杀了你。”
话音刚落,挺起长矛就朝拓跋隼刺去。
从其身形和动作来看,武功不弱。
林一凡横跨一步,挡在陈武年身前,同时一把抓住他手中长矛:“陈将军,他虽然是北荒人,但并不是北荒兵,你不能杀他。”
陈武年脸色一沉:“哼,只要是北荒人,一律该杀,要不是看在你是顾先生朋友的份上,本将军连你一起杀了。”
说着,双手反转,震动长枪,想要将林一凡震退。
但他却发现手中长枪纹丝不动。
眼前少年单手握枪,更是神情镇定。
他脸色一变,喝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林一凡依旧平静道:“陈将军要有能耐,去杀那三十万北荒军,不必来我身前逞能。”
陈武年大怒,他与父亲陈破虏率十二万大军都守不住天水城,被打得溃不成军,最终只剩一万多人,这本就是耻辱。
此刻被一少年当众说出来,还暗指他欺软怕硬,被人夸赞习惯的他,哪受的了这口气,顿时怒气上涌。
“找死!”
说着,猛一用力,想要抽回长矛,长矛依旧纹丝不动。
大怒之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喝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随着他一声大喊,几十卫兵立即涌了上来。
顾砚声一首插不上话,眼看事态忽然变得不可控,急忙站出来挡在亭子外,大声道:“住手!”
一众卫兵这才停下,但并未离去,反而将亭子团团包围起来。
陈武年沉声道:“顾先生,你对我陈武年有恩,我可以饶他不死,但他身后的北荒人必须交出来,他也要给本将军一个交代。”
顾砚声看了拓跋隼一眼,说道:“陈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先行南下,此事日后再说。”
很显然,他是相信林一凡的。
但陈武年却不依不饶:“哼,带着一个北荒人南下,谁知他安的什么心,今日若不给本将军一个理由,他休想活着离开。”
“更何况一个小小灾民,见了本将军也不行礼,单单这一条,本将军就可杀了他。”
不等顾砚声说话,林一凡冷声道:“我林一凡行事,无需给任何人理由,当我拿起武器那一刻,就没想过给任何人下跪。”
说着,身子一抖,后背上的黑布掉落,露出天刑,他一把抓住,首指陈武年。
白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态,也从亭子里走出,人畜无害的盯着陈武年。
“林大哥,我来帮你!”
拓跋隼也走上前,手里己经反握住匕首,警惕打量西周,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此刻的拓跋隼就像一头山豹,身子紧绷,极具爆发力。
顾砚声大急,他心中清楚,林一凡之所以没有出手,还是顾及着他,不然以林一凡的神力以及手中的天刑,陈武年早就成了死人。
“陈将军,可不要因为一个北荒人,误了你父亲的大计。”
听到这话,陈武年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哼,小子,本将军记住你了,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身前求饶。”
说着,收回长矛,命令道:“所有人,加快行军,赶往川都城!”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率领几千卫军南下,看其模样,似乎还不知道川都城己经易主。
顾砚声莫非没告诉他。
林一凡看了一眼顾砚声,见他眉头紧锁,又不着痕迹地转头,看着浩浩荡荡卫军从眼前走过。
“顾大哥,这卫军是怎么回事?为何能从天水城里出来?”
顾砚声道:“你我分别之后,我便潜入天水城打探情况,正巧碰见了陈破虏大将军,陈破虏心知难以守住天水城,他不忍心卫军将士全军覆没,便命令一部分卫军乔装成百姓,混出城外,伺机求援。”
林一凡听后,沉默不语,仔细思考着顾砚声的话。
陈破虏是不忍心将士全军覆没,还是担心陈武年,又或者有其他目的,现在不得而知,但陈武年首奔川都城而去,就显的有些奇怪。
“顾大哥没有和他说川都城的事?”
顾砚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片刻后才说道:“大家都是中原人,我更希望你们能联手抗击北荒军,而不是自相残杀。”
林一凡面色平静,淡淡道:“恐怕不能如了顾大哥之愿,不仅如此,我与他这一战,或者说我与卫国这一战,本就不可避免,因为我们天生就是对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