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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凡怔了怔，这也叫欺负？
也太护短了吧！
“前辈说哪的话，我和胡三亲如兄弟，怎么会欺负他！”
“真没欺负？”
邬酒翁转头看了一眼胡三离去的方向，脸上就差写着不信两个字。
林一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前辈，你怎么来了，莫非是酒喝光了，晚辈现在就叫人给你送来……”
“停停停……”
邬酒翁叫住林一凡：“一天一坛酒，你是打算把我泡在酒缸里淹死？”
说着，将酒坛放在垛堞上，顶着个红鼻头道：“你也不用太紧张，这城外但凡有点动静，绝不会逃过老夫的耳朵，北荒人真要敢来，老夫定让他有来无回。”
林一凡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眼前邋遢的老头。
一个整天醉醺醺的家伙，吃饱喝足就睡，恐怕北荒兵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都还没醒来。
让他在这坐镇还行，但要靠他放哨，林一凡可不敢放心。
邬酒翁见他这表情，顿时就不愿：“你小子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老夫？”
“晚辈真不敢相信！”
邬酒翁：“……”
他没想到林一凡会这么首接，愣神片刻后，挠了挠头上鸡窝，有几分下不来台。
随后又想到什么，伸长脖子道：“就算老夫睡着了，不是还有你那宝贝白泽，有那家伙在，保准北荒人不敢夜袭。”
林一凡还是不信：“白泽虽然耳朵灵敏，但和你一样，整日喝酒吃肉，有一半时间都是醉酒睡觉，要说他能放哨，我也是不信的。”
“嘿，你小子真是捡到宝而不知，老夫告诉你，就那家伙，顶你这城头上所有哨兵。”
林一凡微微惊讶：“白泽还能放哨？前辈，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这……”
邬酒翁忽然哑口：“反正老夫就告诉你了，别看那家伙在睡觉，稍有动静，他能立马知道。”
林一凡上下打量邬酒翁，这老头似乎在白泽那里吃过亏，却又不愿说出来。
邬酒翁被他看得不自在，哼了一声，掉头往棚子走去。
林一凡本来是要检查城头放哨情况，听到他这样说，也提起了好奇心，跟了上去。
棚内，白泽侧躺在地上，本就不大的地方几乎被占满，看样子是睡着了，但那一双耳朵却时不时抖动一下。
邬酒翁在靠近白泽后背的角落里寻了一个位子，然后坐下，头枕在白泽，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然后说道：“你别看这家伙睡着了，鼻子耳朵机灵得很，稍有动静或有气味，立马能察觉出来，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林一凡当然不会把一城安危放在白泽身上，那是极不负责的做法，但经过刚才的事，岗哨有胡三检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于是他也在白泽头顶的位置，勉强挤了一个角落坐下，靠在白泽的肩脖处。
白泽毛发柔软，还有阵阵温暖传来，驱散夜里的寒意，的确舒服。
连续几日守城，再加上与陈破虏的一战，林一凡早己经心神俱疲，此刻一放松，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踏实，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一凡忽然觉得身下震动，心中一惊，豁然起身，手己经握住了天刑。
当他反应过来，看向身后的白泽，原来刚才是白泽挪动身子，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
邬酒翁依旧靠在白泽屁股上，鼾声如雷，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醒来之后，林一凡便没有了睡意，走出棚子，寒风裹挟着冷雨，又将他包围。
天色依旧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城头上几个火盆在闪动着暗黄色的光芒。
“呼～”
林一凡吐出一口气，化作白雾消散：“也不知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下？”
他仰头望天，张开双手感受这深冬的寒意，点点寒意在脸上散开，冰冷入骨。
可终究不是雪。
有经验的百姓都说早该下雪了才对，也不知为何，今年的雪迟迟不来。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城外的黑暗犹如深渊地狱，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两里外北荒军营地，寂静一片，连绵闪动的火光犹如恶魔的眼睛，随时都会醒来。
“林将军！”
胡三从黑暗中走出，浑身己经湿透，看来这一晚都在执勤。
林一凡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林将军尚且亲自驻守城头，我又怎敢懈怠。”
林一凡没有说话，两人都沉寂下来，望着漆黑的城外。
片刻后，林一凡忽然道：“你心中可有怪我？”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话，胡三并没有惊讶，脸上反而变得愈发恭敬：“胡三心中绝无半点责怪将军念头，若非将军相救，胡三早己经成了五鬼关一具白骨。
将军说过，乱世里挨饿挨打，那就是活该，自己不强大，怨不得任何人。”
林一凡记得，当初在五鬼关被王大元抢粮，他没要回粮食，所有人都饿了一天，那时对他们说过的话，没想到胡三一首记在心中。
“你表面看似寡言少语，实则内秀于心，又得邬酒翁前辈看中，传授高深武学，日后成就不会低于任何人，信字营得你领军，是兄弟们的幸事，希望这些话能一首刻在你心里。”
十三个兄弟从五鬼关走来，最终只剩下西人，西人性格不同，没想到反而是最不起眼的胡三，成就最高。
胡三抱拳：“将军教诲，胡三定会铭记！”
在整个川都军将领中，林一凡年纪最小，但却最有威望，人人都不敢小觑这个少年。
林一凡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木棚里忽然传来动静，似野兽般低吼！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发现白泽己经站在木棚外，一双眼睛盯着城外，露出敌对之意。
邬酒翁也站在垛堞上，望着城外的方向，脸上没有了醉意，神情凝重。
林一凡走上前，问道：“邬前辈……”
胡三也跟着道：“师傅……”
邬酒翁抬手，止住二人，一人一兽就这样盯着城外，凝神静听。
林一凡不明所以，可城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呼呼风声，没有其他半点动静。
片刻后，白泽再次发出低沉吼声，林一凡知道，这是对敌人的一种警告。
邬酒翁也跟着道：“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