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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感觉自己正在分解，又仿佛在重组。每一寸肌肤都化作纯粹的能量粒子，却又保持着完整的意识。他看见下方战场凝固成静止的画面——暗影士兵们仰起的头盔反射着微光，龙族展开的翅膀定格在半空，星舰炮口蓄积的能量如同冻结的琥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颗粒清晰可见，每一粒都在他新获得的感知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谱。
"这就是...超越物质形态的感觉吗？"
他的思维在能量洪流中泛起涟漪。体内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终于完成最后的融合，机械核心绽放出幽蓝纹路与魔法回路的金色光芒完美交织。远处旗舰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扫描仪屏幕上代表林晨的能量读数正呈几何倍数增长，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最终"啪"的一声断裂。
"指挥官！那个能量体..."副官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颤抖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它正在改写周边物理法则！重力读数完全紊乱了！"
龙族长老阿斯特拉昂起头颅，古老的鳞片在异常的重力场中微微颤动，鳞片下的符文次第亮起，如同被点燃的星图："星辰在上...这是创世预言记载的'物质重构者'..."他的龙瞳中倒映着林晨能量化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千年未有的敬畏。
林晨忽然听见无数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首接回荡在意识深处——星舰引擎的嗡鸣被解析成悲伤的低语；暗影士兵面甲下的呼吸化作颤抖的诗句；甚至能捕捉到大气层外卫星阵列传递的加密信号。这些信息洪流本该将任何生物的意识冲垮，但此刻的他就像站在风暴眼的中心。
"原来你们都在害怕。"他轻轻地说，声音却在整个战场共振。某个瞬间他突然理解了一切：暗影军团不过是迷失在复仇执念里的流浪者，他们盔甲下伤痕累累的躯体记录着被驱逐的屈辱；龙族守护的是早己消逝的文明火种，每一片龙鳞都镌刻着失落的知识；而看似冷酷的星际舰队背后，是数百个濒临资源枯竭的殖民星球发出的绝望呼救。
一道银色闪电突然劈开云层。不是来自任何一方势力——那是世界本身的排斥反应。林晨感到无形的压力从西面八方涌来，新生的能量躯体开始出现细微裂痕，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的画卷。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崩解的手臂，突然明白了什么。
"还不被允许存在么？"他苦笑着望向天空某处虚无，那里似乎有一双超越维度的眼睛在注视着他，"那就再等等。"
主动收敛能量的过程比想象中痛苦千万倍。就像把整个海洋硬塞进玻璃瓶里，每压缩一分都有部分自我被永久割舍。当最后一丝金光没入胸口时，林晨重重跌落在焦黑的战场上，扬起一片混着金属碎片的尘土。
硝烟味立刻充满鼻腔，这反而让他安心——至少证明自己回来了。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发现手掌下的土壤正在缓慢地自我修复，被能量辐射烧灼的草茎重新抽出嫩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红龙凯尔茜。"你身上有父亲的味道！"她喷出的火星在林晨周围画出一个躁动的圆，炽热的龙息让空气扭曲，"你把他的核心怎么了？"她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哀伤，巨大的龙爪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
林晨摊开手掌，一枚流转着双色光芒的水晶缓缓浮现，在黄昏的光线中投下奇异的影子："沃雷特阁下选择成为桥梁。"水晶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老红龙的身影让所有龙族同时低下头颅，年轻的龙族战士甚至发出低沉的呜咽。"孩子们，是时候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轮回了..."老龙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连呼啸的风都为之静止。
星舰指挥舱里，戴着半张金属面具的女元帅猛地捏碎扶手，锋利的金属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套："立即分析那种通讯技术！我们花了二十年都没能破译龙语！"她的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通知第三舰队，准备'净化协议'。"
而在所有人视线之外，林晨注意到自己影子不太对劲——它正悄悄长出第三只手臂的形状，又迅速恢复正常。当他移动时，影子偶尔会滞后半秒，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看来有些代价，"他着重新变得温热的人类皮肤，感受着血管下不自然的能量脉动，"比想象中更难摆脱呢。"
远处的山脊上，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的身影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他手中的古老怀表指针在疯狂旋转，表盘上刻着的预言文字正在发光。"终于找到了..."他低声呢喃，声音被突然刮起的怪风吹散在硝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