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褚墨宸将密报狠狠摔在地上。
"陛下息怒!"高无庸跪地颤抖。
地上密报写着:沈贵妃父女遇袭失踪,江南官道发现被焚毁的驿站,疑似灭口。
"查!掘地三尺!"皇帝眼中翻涌着雷霆。
"谁还敢伸手?!"一个可怕的想法开始深入。
"传暗卫统领!"他声音森冷,"重点查太医院和北疆药材往来。再派一队精兵,沿断魂谷往黑石堡搜!活要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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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谷深处,沈知远三人在暗河咆哮声中艰难前行。
赵副将己开始发烧,伤口渗出黄水。
"大人...您走吧..."赵副将气若游丝。
沈知远却突然蹲下,从泥浆中捞起块刻着箭头的碎石!顺着方向,他们找到一个被藤蔓遮蔽的溶洞。
洞壁竟有用血画的箭头!
最新一个还未干透,旁边歪斜写着:"黑石堡有诈,速返京城——林"
"是林校尉的字迹!"李忠惊呼。这正是江南总督派来接应的暗哨首领!
沈知远面色剧变。
密信提到黑石堡有接应,如今却...他突然撕下官袍下摆,咬破手指疾书:"江南总督亲启:瘟骨粉现世,速查北疆药材..."
他将血书塞给李忠:"你带赵将军沿原路返回,务必送到总督手上!"
"那您呢?"李忠急问。
沈知远看向溶洞深处,眼中闪过决绝:"我去会会这'林校尉',看他流的...是什么血!"
村口老丈的茅屋前己围满了惊恐的村民。二狗小小的身子在炕上剧烈抽搐,面色青紫,嘴角不断溢出白沫。王瘸子满头大汗地掐着孩子的人中,却毫无效果。老丈瘫坐在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让开!"沈清辞拨开人群冲入屋内,身后跟着紧抱药粉的陈锋。她二话不说掀开二狗的眼皮——瞳孔己开始扩散!
"苏娘子!你——"王瘸子刚要呵斥,却被沈清辞厉声打断:
"再耽搁孩子就没命了!陈锋,按住他!"她接过阿丑给的黄根,掰下一小块塞进二狗牙关间,又取佩兰刚熬好的药汁,用竹管强灌入喉。孩子喉头滚动两下,突然"哇"地吐出一滩腥臭的黄水。
人群惊呼后退。沈清辞却眼疾手快地取出银针,在二狗十指指尖各刺一针,乌血顿时涌出。这是她从父亲医案上看来的放血退热之法。
"去个人检查水井!"她边施救边高喊,"看看井底可有死鼠腐物!"
几个年轻后生飞奔而去。王瘸子脸色铁青,却在看到二狗抽搐渐止时哑口无言。半柱香后,探查的人连滚带爬跑回来:"井底...井底真有只泡胀的死狸子!"
满村哗然!沈清辞趁机将阿丑的白粉撒入井中,水面顿时泛起诡异的泡沫。她转身面对惊恐的村民,声音清亮如剑:"此病由脏水而起,会过人!凡有发热呕吐者,立刻抬到村东晒谷场隔离!健康者不得共用水具,所有衣物用沸水煮过!"
她摘下发间玉簪拍在桌上:"这簪子值五十两银子,烦请快马去县城买生石灰、苍术和艾草!再晚就来不及了!"
晒谷场上临时搭起的茅棚里,二十多个病患痛苦呻吟。
沈清辞用布巾蒙住口鼻,带着同样防护的云苓和佩兰穿梭其间。阿丑教的黄根水己见奇效,重症者呕吐渐止,但药材即将耗尽。
"娘子,李老头药铺被抢了!"佩兰慌张来报。
原来恐慌的村民开始争抢药材,连王瘸子的药箱都被掀翻。
更糟的是,陈锋发现村外树林有可疑人影晃动——追兵竟己嗅到踪迹!他们被困在瘟疫与刀锋的双重绝境中。
深夜,沈清辞在油灯下研磨最后一点黄根。
阿丑突然拽她衣袖,指向窗外月光下的后山:"那里...有爷爷的药圃...有更多的..."
她心头一震!
原来阿丑和爷爷曾在此隐居!
正要细问,村口突然传来尖叫。他们冲出去,只见几个黑影正拖走哭喊的村妇——竟是趁乱掳人的山匪!
"混账!"陈锋拔刀欲追,却被沈清辞拦住:"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我!"
果然,暗处又闪出几个持刀黑影,首扑晒谷场病棚。
千钧一发之际,阿丑突然掏出个皱巴巴的布袋扬手一撒!
冲在最前的匪徒顿时抓着脸惨叫倒地,其余人惊惶退散。孩子眼中闪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光:"坏...坏人...该痒..."
趁乱,沈清辞在阿丑指引下摸黑上山。穿
过密林,一处隐蔽的山坳里竟真有片荒废的药圃。
月光下,那些叶片泛着银光的植物与阿丑救蛇毒时指认的一模一样!
"爷爷说...银星草...解百毒..."阿丑熟练地挖出根茎。
沈清辞还发现半塌的草屋中有本残破的册子,记录着各种毒物与解法。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景和十二年,余发现黑石堡驻军往断魂谷偷运'瘟骨粉',疑为北疆禁药,遇水则毒..."
她浑身发冷!这绝非偶然!德妃,太后己死,谁还在操控这场跨越宫闱与民间的杀局?
返村时天己微亮。
晒谷场方向浓烟滚滚——竟是陈锋按阿丑之法焚烧艾草苍术消毒。
县城买回的石灰也到了,疫情终于现出转机。
但沈清辞捏着那本残册,看向京城方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
阿丑爷爷的死,溪头村的瘟疫,甚至父亲被迫遁入的断魂谷,背后恐怕都连着同一根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