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锋利的尖端,精准地刺入熊瞎子颈下最柔软的皮肉连接处。没有一丝犹豫,手腕沉稳地发力,沿着一条无形的中线,刀刃划破坚韧厚实的皮毛,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皮革被撕裂的“嗤啦”声。暗红粘稠、还带着热气的熊血,立刻从刀口处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白雪,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林间的寒气。强子强忍着翻腾的胃液,死死压住熊瞎子粗壮的前腿,那毛茸茸的触感和温热让他头皮发麻。家伟则用尽全力抱住一条沉重的后腿,双脚深深陷在雪里。
张连营的动作极其熟练,带着一种近乎艺术般的精准和效率。刀锋在皮毛与脂肪、肌肉之间游走,剥离、切割,避开筋腱和血管。沉重的熊皮,如同巨幅的毯子,被一点点、艰难地从头颅和躯干上剥离下来。每一次用力下刀,每一次拉扯皮毛,都伴随着肌肉纤维断裂的轻微声响和更多的血液涌出。家伟和强子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配合着,汗水混合着溅到脸上的熊血,顺着额头流下,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变得冰凉黏腻。
剥皮的工作异常艰难,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当最后一块连接着巨大熊掌的皮被艰难地割下,整张厚重的、还带着余温和浓重血腥味的熊皮终于被完整地摊开在雪地上时,三人都己是气喘吁吁,浑身沾满了暗红的血污和油腻的脂肪碎末。
张连营喘着粗气,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污,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熊尸。他手里的猎刀没有停歇,熟练地剖开熊腹。温热的脏器混合着浓烈的气味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探手进去,摸索着,很快,一个深绿色、沉甸甸、表面布满了复杂纹路的熊胆被他小心翼翼地摘取出来。那胆囊,分量十足,透着一股独特的药草苦味。这是此行最值钱的东西,也是大山给予猎手最珍贵的馈赠。
“好东西!”张连营掂量了一下,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小心地用一块随身携带的干净油布包好,塞进怀里。接着,他又开始切割熊肉,将厚实的后臀肉、肋排等好肉分割成大块。家伟和强子也拿出备用的绳索,将肉块捆扎好,准备驮上马背。
就在张连营处理到熊瞎子那对巨大的前掌时,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那粗壮得如同小树干、覆盖着厚厚老茧和硬毛的熊掌,一只完好,另一只却有些异常。他凑近细看,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家伟,强子,过来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两人凑过去。只见那只异常的熊掌上,靠近腕部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己经结痂的陈旧撕裂伤!伤口很深,虽然愈合了,但边缘的皮肉翻卷着,疤痕狰狞,显然当初受伤不轻。更让人心头沉重的是,当张连营用刀小心地划开熊腹深处的胃囊时,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无法消化的草根和零星的、不知是什么小动物的碎骨渣!与它那庞大的身躯形成极其刺眼的对比。
张连营盯着那只带伤的前掌和空瘪的胃囊,沉默了很久。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些被汗水和血污沾染的沟壑显得更深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还在忙碌的家伟和强子,投向远处被积雪覆盖的、死寂的莽莽山林。眼神里,刚才猎杀成功时的那一丝满意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这长白山冻土般的复杂情绪。有怜悯,有无奈,有洞悉一切的苍凉,还有一种物伤其类的沉重。
“开春没吃的……”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树皮,“山上的浆果、橡子,去年秋天就少得可怜。这熊瞎子,怕是饿得狠了,又带着伤,没力气找食,熬不到春天,才这么早就钻了仓……”他顿了顿,长长地、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长白山风雪的重量,“也是个……活不下去的。”
这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冰冷的空气里,却像沉重的铅块,砸在了家伟和强子的心上。他们看着张连营脸上那深刻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悲悯,再看看地上那巨大的、失去了皮毛和内脏、显得格外狰狞丑陋的熊尸,还有它那只带着旧伤的空掌,以及那空空如也的胃囊……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腊月的冰雪更刺骨,悄然爬上他们的脊背。刚才猎杀成功的兴奋、获得熊胆的喜悦,瞬间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沉重感冲得无影无踪。
剥下来的巨大熊皮,被反复卷紧、压实,用坚韧的皮绳牢牢捆扎成沉重的一卷。分割好的熊肉,一块块红白相间,还带着新鲜的血气和脂肪的光泽,同样被仔细地捆扎好。张连营从马鞍旁的皮袋里取出备用的粗麻袋,将那些零碎的内脏和实在不好携带的骨头包裹起来——这些是留给山里其他饥饿生灵的残羹。沉甸甸的熊皮卷和最大块的熊肉,被费力地架上了张连营那匹追风马。
“走!回木屋!今天提前收工!”张连营大喊道。
回到木屋张连营说道:“今天吃熊肉,吃完咱早点休息,一会吃完了饭,咱带一小部分熊肉,把熊掌和熊肉留在这,等我们回来时,再补充一下。”
“那皮子带着吗?”家伟问道。
“带着!值钱的都带着,之后几天也这样,打完后,值钱的皮带走,肉带够自己和狗子们吃的就行,带多了全是负担。”张连营说道。
张连营又继续说道:“明天去那山洞再去看看,看看有没有熊瞎子住进去,有的话,再打一只!”
张连营说完,强子和家伟也是很激动,毕竟那个山洞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带给他们数不尽的财富啊!
———————
跪求新书《海贼:最自由的人!》感谢各位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