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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支五六半同时喷出火舌，钢芯弹穿透第一排狼躯后又钻进后面狼群。张连营的刺刀精准挑开扑向伤员的狼腹，热腾腾的肠子挂在白桦枝头晃荡。当最后一匹狼倒在血泊中时，所有人的枪管都冒着青烟。
县武装部的吉普车碾着积雪驶进靠山屯时，晒谷场上的狼尸己经摞成小山。李处长用红漆在桦树皮上记账，每画满五道正字就让人把狼尸拖去剥皮。新兵们握着刺刀的手首打颤——这些灰狼至死都龇着獠牙，冰碴子混着血沫凝在皮毛上。
“九十七！“老炮手数完最后一具狼尸，烟袋锅在鞋底磕得火星西溅。李处长核对完子弹消耗，突然扯开嗓子喊：“张连营呢？让他来认领战果！”
屯西头的老槐树下，张连营正给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通条。听到喊声，他顺手把沾着狼血的棉手套塞进怀里。当看到李处长递来的清单时，这个亲手捅穿七匹狼喉管的汉子突然红了耳根——61这个数字写得格外粗重，像把烧红的烙铁。
“按剿狼指挥部悬赏令，每只八十块。“李处长掏出钢笔在清单背面写算式，“再加上头狼三百块奖金......“钢笔尖突然顿住，他抬头望向屯口石碑上贴的告示：那上面银狼王的画像正被北风掀起一角，独眼窟窿里还残留着弹孔焦痕。
晒谷场上的算盘声噼啪响了半柱香。当李处长念出“五千一百八十元整“时，正给狼尸开膛的强子手一抖，沾着冰碴的肠子哗啦掉进铁皮桶。穿将校呢的汉子猛地攥紧牛皮弹匣包，指节白得发青——去年他带一个排进山，也不过挣了九百块赏金。
授奖大会上。县文工团的红绸布从屯口铺到打谷场，二十个后生抬着狼尸绕场三周。张连营胸前的绸花红得扎眼，剿狼指挥部特制的奖状上，金粉勾的“神炮手“三个字映着雪光。他接过牛皮纸信封时，听见李处长正跟记者比划：“那一枪少说两百米！钢芯弹打穿松树再爆的狼头......“
庆功宴的篝火烧到后半夜。张连营蹲在后院磨刀石前，月光顺着刀刃流到脚边狼皮上。这些鞣制好的皮毛明天要送县供销社，换来的棉花正好给强子他们补冬衣。柴门忽地被推开，穿将校呢的汉子拎着烧酒进来，枪管上挑的狼髀石晃悠着：“老弟，教教弟兄们打移动靶的诀窍？”
“哪有什么窍门啊”。枪法这东西，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张连营也是笑着应和道。
第二天，张连营也是揣着巨款，兴高采烈的回去了，强子打死了七只狼，挣了五百六十块，家伟比强子多打死了一只，有六百西十块钱，和张连营是没法比，但是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连营哥，我们还进山吗？”强子问道。
“我们先休息几天，这几天在山里风餐露宿的，好好歇歇，进山的时候，我再通知你们”张连营回道。
家伟和强子也是齐齐点头，这几天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确实是累了，也希望能够休息休息。
张连营还没到家，就呼喊道：“秋香、我回来了”。
接着就听到一阵手忙脚乱的身影跑了出来：“连营哥，你回来啊”。
张连营也是急忙拉着秋香进屋，张老爹也是听见声音连忙出来了，关心了两句，知道小两口有很多话要说，就转身进屋了。
张连营也是掏出怀里的五千一百八十块钱。
“这么多钱？这是多少啊”秋香也是惊呼道。
“五千一百八”，张连营也是把钱交给秋香，也是问道“加上这些钱，咱家有多少了？”
“加上这些，都有一万一千多了”。这时还没有普及万元户的概念呢。
“那过几天，我先找人盖房子吧”。张连营说着。
转眼过了两个月，屯子东北角的空地上聚满了人。
张连营拎着牛皮账本站在土坡上，手指在晨雾里划出弧线：“正房盖两排，五间要坐北朝南，位置要偏北些，在这南边再起三间房，一间当作门诊室内，一间当作病房，另一间给老爹住，由于这两排正房间隔远了一点，得有七八十米，西厢房变成两间。
东厢房盖一个仓房，在南边那三间正房呢，留一个大门，墙准备用酸枣树围起来，野生的酸枣树能长两米多高，而且带有荆棘，一棵棵种下去，过两年自己会长成一排墙。
老木匠赵铁锤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线，突然停住手：“连营啊，你这地基打得比公社粮仓还宽三尺，不怕招风？“旁边几个后生哄笑起来，强子正把夯石往绳套里系，闻言抬头：“锤叔，连营哥要的是气派！您是没见县里新起的供销社？那大门脸能并排过两辆马车！“
张连营笑着扔给老木匠一包大前门：“您就按我说的来，墙面要里生外熟，青砖包外檐。窗棂子有牡丹花纹的，秋香稀罕那个。“烟卷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老木匠稳稳接住。老人着烟盒上的金线，想起去年给支书家打家具时都没见过这般讲究。
春寒料峭的早晨，二十几个壮劳力己经忙活开来。家伟带着人挖地基，冻土震得虎口发麻。不知谁抱来去年晒干的艾草，在地基沟里点起七八处火堆。青烟混着汉子们的吆喝声腾起，惊飞了坡顶的松鸦。
“起夯嘞——“强子赤着膀子喊号子，六根麻绳同时绷紧，百斤重的青石夯高高跃起。“一夯压半夯啊！“汗珠顺着年轻的后背滚落，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着光，“东家顿顿有肉啊！“众人齐声应和，夯歌声惊得南山坡的狍子窜出灌木丛。
晌午时分，秋香挎着柳条筐来送饭。掀开笼布，酸菜粉条的香气混着黄米馍馍的热气扑面而来。最底下还藏着两瓶六十度老白干——这是给老师傅们的特别优待。张连营蹲在条石上扒饭，突然用筷子指着西坡：“等起了围墙，在那搭个葡萄架。来年这时候，咱坐院里就能摘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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