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被王杰揪住衣服,也有些不耐烦,一把将他推开,吼道:“王杰,你这个纨绔公子懂什么?民间恩怨情仇本来就很复杂,当年我全家就是遭仇人杀害,那人见我年幼而放了我一命,可我亲眼目睹着全家被杀,可做不到放下仇恨。”
“于是我苦心习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事实证明我做到了,可我发现当年的仇人己经成亲,生儿育女,而我也有妻子和孩子,我可无法保证仇人的孩子长大之后会不会来寻仇。”
王杰踉跄几步,站稳后怒目而视,大声反驳:“你这是借口!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遭遇就将仇恨延续到无辜孩子身上。你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杀戮欲罢了。”
白毅冷笑一声,满脸嘲讽:“哟,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未经历过家破人亡,当然可以在这里大谈仁义道德。你在这朝堂之上装什么圣人,若真有一天你面临和我一样的处境,指不定比我还狠呢。”
王杰气得满脸通红,双手握拳,愤怒地说:“我与你不同,我绝不会如此残忍。国家选拔人才,是为了让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而不是让你这种满脑子只有仇恨和杀戮的人来破坏。你如此行径,简首是国家的耻辱。”
白毅听后,更加愤怒,上前一步逼近王杰,大声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这朝堂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点手段,根本无法立足。你以为靠你那所谓的仁慈就能治理好国家吗?简首是异想天开。”
赵煜见他们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于是便开口提问道:“王杰,本王问你,什么样的仇恨,需要杀掉别人全家,只留下一个幼童,让他背负着全家被杀的血海深仇,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人可曾想过,这个幼子长大之后,会不会再次制造一场血案?”
此问一出,全场再次震惊。考生们面露惊愕,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王杰也愣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仇恨不能成为滥杀无辜的理由。”
“即便有再深的仇恨,也不该牵扯到无辜之人。留下那孩子,或许他会明白仇恨的愚蠢,选择放下,重新开始。”
赵煜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本王再问你,导致这场复仇惨案的罪魁祸首,他是否也是一个残暴不仁之辈呢?”
王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个问题并不简单,每一个回答都可能引发更多的争议。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这很难一概而论。或许他在当时的情境下,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生来就是残暴不仁之人。”
“那若他并非生性残暴,又为何会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还是另有隐情?”赵煜紧追不舍地追问,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把把重锤,考验着王杰的思维和应变能力。
王杰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努力整理着思绪,说道:“有可能是仇恨、利益或者其他因素驱使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但无论如何,他的行为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赵煜闻言淡然一笑,又问道:“那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要求这个侥幸活下来的幼子必须要放下血海深仇?他目睹全家被杀,怒火与复仇便己经埋藏在他内心深处。”
“长大之后,他找到仇人,将仇人斩杀,可你又凭什么能保证,仇人的家人会不会也跟这孩子一样,在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然后再引发新一轮的复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才能是个头?”
此问一出,全场再次震惊。考生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王杰会如何作答。
王杰更是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王杰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赵煜见他不做声,便继续提问:“当年,那个仇人杀了幼子全家,仇恨的种子己经在幼子心中埋下,这己然是一个祸根。”
“那人根本就没考虑过,此幼子的复仇之心会有多么的激烈。那么,你认为当初那个仇人在杀人时,是否应该预见到这样的后果?他是否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此问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全场引起轩然大波,考生们震惊之余,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王杰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内心在挣扎,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复杂的迷宫,每一个答案都可能引出更多的难题。
赵煜目光犀利,紧盯着王杰,继续说道:“倘若那个仇人应该负责,那么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是否足够偿还他的罪孽?”
“而这个幼子在复仇之后,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行为?他是否也应该为自己所造成的新的仇恨负责?”
王杰的额头再次布满了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这些问题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引发不同的后果。
他抬起头,看着赵煜,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提示,但赵煜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让他无从揣测。
赵煜看向台下的考生,淡然一笑:“诸位,我们出这道题,并不是为了有意刁难,而是为了让大家明白,民间的恩怨情仇很复杂,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若将来为官,面对的矛盾纠纷会比这复杂百倍。”
“现在本王再问你们,若你们身处官场,遇到这样复仇引发的案件,一边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者,一边是新产生仇恨的受害者家属,你们该如何裁决?是维护法律的公正,严惩复仇者,还是考虑其背后的仇恨根源,从轻发落?”
此问一出,全场再次震惊。考生们纷纷低头沉思,这问题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有人眉头紧锁,苦苦思索;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但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赵煜看向众人,沉声说道:“按照陛下所假设的那样,本王便再做一个假设,那个幼子的仇人身居高位,他利用权势杀人之后逍遥法外,幼子后寻求官府帮忙,可官府惧怕那人的地位,以至于幼子状告无门,本就背负着全家被杀的血海深仇,寻求官府帮忙又处处碰壁,你们说,这幼子又该如何做?是继续隐忍,等待一个渺茫的公正到来,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复仇?”
此问一出,全场再度震惊。考生们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这个假设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不仅是对他们思维的考验,更是对他们为官理念的一次深度挑战。
王杰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这个问题比之前的更加棘手,每一种选择都有着复杂的后果。继续隐忍,那幼子的痛苦将被无限拉长,正义不知何时才能降临;而凭借自己的力量复仇,又会引发新的仇恨和法律的制裁。
一些考生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试图从彼此的话语中找到灵感,但他们的声音中都透露出一丝无奈。他们深知,在现实的官场中,这样的情况或许并不少见,权势往往会扭曲公正。
赵煜目光扫视全场,继续说道:“若这幼子选择复仇,杀了仇人,可仇人背后的势力又岂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来打压这个幼子,甚至可能牵连无辜。此时,身为官员的你们,又该如何抉择?是站在权势一边,还是坚持正义,为这个可怜的幼子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