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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仪一早推门而入，才刚跨进院中，就听见屋里传来沈青砚一声闷哼，带着些憋屈和鼻音。
“唔……都没人管我了……”
她脚步一顿，回身推门进去，只见沈青砚正半躺在榻上，手里抱着昨夜才缝好的小枕头，脸颊涨红，眼角，整个人像刚哭过一样。
“青砚？”谢令仪忙走过去，“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沈青砚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却委屈极了，低低道。
“你……昨晚又去清和房里谈药田的事，也不哄我睡，就留我一个人……孩子都快有反应了，你还冷落我……”
谢令仪一头雾水：“我昨晚明明回来亲你了——”
沈青砚冷哼一声，把脸扭开：“那一下不算！我又不是狗。”
谢令仪失笑，只好将人抱进怀里，轻哄着：“你当然不是狗，你是我的小青砚，是我们谢家的宝贝儿。”
“哼。”
“我晚上不走了，陪你看书，读诗，给你揉脚好不好？”
“……脚不要你揉。”沈青砚声音闷闷的，“但可以给我削桃子吃。”
谢令仪连连答应：“好好好，小祖宗，我削十个。”
沈青砚这才满意地靠在她怀里，蹭了蹭鼻尖，轻声道：“我是不是越来越爱哭了？”
谢令仪将他揽得更紧，低笑：“是啊，可我喜欢。你越娇气，我就越心疼。”
她抬头时，门外的卫长风正巧走过，手里端着修剪好的桑枝，看见他们这一幕，耳根一红，默默转身离开。
——
这日，顾清和和卫长风正一同在南田边架新药架。
顾清和低头绑着草绳，嘴角含笑：“这药田起色不错，再过三日就能收一批。我在账本里记着了，到时候一人分两成，余下归主上调配。”
卫长风点点头，手法利落：“她若能少操些心就好了。”
“你说主夫那脾气，是不是……最近闹得特别勤？”顾清和忽然压低声音问。
“嗯。”卫长风颔首，“早上才因为我多看了你一眼就跟我翻脸了。”
顾清和轻笑，状似随口道：“你多看我干什么？”
卫长风：“……看你有没有中暑。”
顾清和：“……”
两人正低声调侃着，忽听一声咳嗽——
谢令仪从后头走来，眼中带笑：“说我正夫坏话呢？”
二人面面相觑，竟都有些脸红。
“主上，我们是在说……青砚这几日吃得少，该煮些羊乳才好。”顾清和急忙补话。
“嗯，说得好。”谢令仪笑着拍拍他肩，“我都记下了。对了，今晚我打算让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吃饭，青砚近来总闹别扭，你们两个受了委屈咱们一起吃饭聊聊。”
顾清和低头笑了笑：“是我们该尽心。”
卫长风也点头：“不惹他生气。”
“很好。”谢令仪拍拍两人的肩，忽然低声道：“不许买肉。他最近闻肉就吐。”
两人异口同声：“记住了。”
——
夜晚，灯光昏黄，饭桌上摆满了一桌软食素点。
沈青砚坐在主位，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挑着碗里剥好的豆仁。顾清和主动夹了块蒸豆腐过去：“青砚尝尝这个，今日新做的。”
沈青砚冷哼：“你怎么不夹给长风？”
顾清和一愣：“他不怀孕。”
沈青砚又哼了一声，还是把那块豆腐吃了。
卫长风默默剥栗子，放在他碗边：“这个甜。”
沈青砚嘴角一动，小声道：“嗯……可以再剥三个。”
谢令仪忍笑看他们仨斗嘴，心中却柔得不成样子。
这一家，闹归闹，可到底是她最牵挂的根。
饭后，沈青砚倚在她肩上，低声问：“阿仪……我们这样，会一首下去吗？”
谢令仪搂住他，轻声：“我们会有孩子，有家，有田，有村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们有事。”
沈青砚闭上眼，轻轻点头：“那……我想给孩子起个名了。”
谢令仪抚着他发丝，柔声笑道：“你起，我听。”
屋外虫鸣阵阵，屋内一片温暖。
而这份平静的生活，正在悄悄地，被更多人的目光窥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