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谢令仪便带着沈青砚坐上马车前往镇上。
沈青砚怕马车颠簸,谢令仪便命人将车厢内里铺满厚软褥子,甚至还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一路照看。她虽嘴上不说,眼神却是温柔到了极致。
“你若是这样宠我,以后孩子生下来,是不是我也得争宠?”
沈青砚斜倚着她,轻声调笑,白皙的指尖在她腰侧绕了绕。
谢令仪失笑:“你放心,我宠你和宠孩子,不冲突。”
“那顾清和和长风呢?”
“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沈青砚轻哼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这份静谧柔和的日子,是他曾不敢奢求的,如今却真真切切握在手中。
抵达镇上,谢令仪先带他去医馆,沈郎中闻言立刻备出新方子,建议他少食油腻、适量行走、保持心情愉悦。
谢令仪记得一清二楚,连如何下药、何时喝水都认真笔记。
“你这妻主,倒比许多娘亲还细。”沈郎中感叹。
沈青砚听得脸红耳根子也烧了:“我自己也能记得。”
谢令仪却偏过头,附在他耳边道:“你是我的人,怀着我的孩子,当然要护到底。”
说罢,见他耳尖己红得发亮,才大笑着放过他。
——
午后,两人绕道来到“金绣坊”。
这是镇上一家极负盛名的绣庄,张家女主人张妙芷出身贵族,性情温婉,近年却频繁更换掌柜与工匠。
谢令仪故意带沈青砚入内装作挑选婴儿用品,不动声色打量周围陈设。
沈青砚也十分配合,指着一条香囊道:“这个缝得挺好,像不像阿和做的那个?”
谢令仪点头,却盯着一位年长绣娘手中针法,道:“这针脚……不是南州绣,是西北胡针。”
“南州绣庄怎会聘用西北胡人做首工?”
她心下微动,唤来掌柜随口一问,对方却答得结结巴巴:“那、那是张夫人怜悯那绣娘无依无靠,才收留的……”
谢令仪冷笑:“她的手艺,怕是比你们绣坊还高出一筹吧?”
掌柜额上冷汗首冒。
沈青砚忽道:“她们手指的茧子,纹路朝外,不像长年绣线之人。”
谢令仪眼神一沉:“这是练弩弓的人才会有的茧。”
两人相视一眼,几乎己断定此绣坊背后暗藏一股势力,极可能与林望的身份有关。
谢令仪未再打草惊蛇,只留下少量银钱,买了几件婴儿软衣,牵着沈青砚离开。
途中,两人选了镇东小院暂留一宿。
院子虽小,却清净宜人,正好避过林望残余线人的窥探。
夜里,谢令仪本欲另开一间房,却被沈青砚拉住。
他红着脸,轻声道:“你今晚留下……我、我怕。”
谢令仪挑眉:“你怕什么?”
沈青砚低着头不语,抬眼看她,眸光,声音也低低的:“怕你又梦里不要我……”
谢令仪一瞬无言,随后叹气:“你就知道吃软饭。”
“我不吃。”沈青砚轻轻解开外袍,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脸颊绯红,却固执地道,“我吃你。”
她目光顿时一凝。
这人怀着她的孩子,却还要这般撩她,真是……
“我留下来。”她轻声道,揽他入怀。
——
另一边,村中。
顾清和负责药田事宜,分药制粉,逐步推出“清心安神散”,因效果卓著,镇上两家药铺主动前来洽谈合作,收益大增。
卫长风则带着青壮巡村防备,布防路径,以防再有陌生人潜入。
他夜间巡视完,回房刚一坐下,便有人递来一封密信。
那是谢令仪离前留给他的备忘:若她数日未归,长风即刻调兵入镇支援。
他沉默许久,默默将信纸收好,目光幽深。
“主上,你千万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