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谢令仪收到京中传来的密信,盖着熟悉的暗纹。
“医郎杜芜,现旅于南镇,有意求合作,月前曾与顾清和旧识。”
谢令仪抬眸看向顾清和:“此人你可熟悉?”
顾清和略一沉吟:“他本是太医院庶出弟子,行事不羁却医理深通,曾主研君后安胎之方……若非我亲眼所见,不信他会下乡来此。”
谢令仪微笑:“能将贵胄医郎吸引至此,想必他有所图。”
“妻主欲……”
“我己遣人传信约他入村,名为考察药材,实为试探他来意。”
她将手中信封推向顾清和:“你最了解他,来时你接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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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卫长风也查得一事。
“妻主。”他递上一份手抄情报,“近日有一六七品从六部退下的官员,名作任循,突然在县中常驻,表面打理商事,实则私下与宣家有来往。
此人出身寒门,靠着旧年案子晋升,一首行事低调,此番露面,不知为何。”
谢令仪轻轻敲指:“任循?朝中几位旧人曾提过他……是个细作出身。”
沈青砚放下茶盏,神情凝重:“宣家连着太医系,又牵出旧朝官员,若非有高人布局,岂敢跨县谋利?”
谢令仪淡笑:“怕的不是他们谋利,是他们欲动人。”
她起身展开一幅卷轴,是村中防务布图,边角赫然标记着“西岭渡口”数笔朱红。
“此渡口可通京南与关外,如我料不差,他们欲借此地建‘后场’,方便来年秋后调运私货——”
“那咱们……”
“就守住这片地。”她目光清冷,“守住我们一家人能安睡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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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封密信由信鸽送至顾清和手中。
他拆开后面色微变,略一犹豫,便将纸条烧毁。
“妻主。”他快步入堂,“我有个旧识,曾为朝中药官,如今被革职,此番有意来访,愿协助查宣家之事。”
谢令仪微挑眉:“也要入村?”
顾清和颔首:“他不信他人,只信我。”
谢令仪沉思片刻:“可安排在村东小院,由你亲自照看,若他言行无虞……便请他出手一观。”
沈青砚轻声:“这村子,己成风口浪尖了。”
谢令仪牵住他手:“但也是咱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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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微凉。
三夫皆在,沈青砚坐在中间,靠在谢令仪肩头捧书读。
顾清和在桌边挑灯整理药材,偶尔递来茶盏,眼神温和。
卫长风则在屋外,守着窗前影子,不时望一眼屋内人影。
屋子不大,却分外安稳,但是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妻主。”沈青砚忽然抬头,轻轻碰她指尖,“若日后真动刀兵……我身怀六甲,你定先护好自己,不要管我,免得拖累你?”
谢令仪目光温柔,扣住他手指:“你是我命里最柔软的地方,我怎舍得。”
顾清和低头一笑,却未言语,只默默在药册空白页写下两行:
“风起兮兮,命系一人。
愿妻主安,愿家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