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张振华描述到尹娇娇为了救“钥匙”,不惜耗尽功德本源,将自己置于濒死境地时,一首沉默的尹国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不让眼中的热泪落下。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想象女儿承受了怎样的痛苦!那份心痛,如同千万根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最后,我们找到了接应点,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张振华的汇报结束。他靠在轮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长久的沉默。
最终,李铁山副部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张振华同志,你的汇报……非常重要,也非常……令人震撼和痛心。‘信使’小队和‘基石’同志的牺牲,是国家的重大损失!他们的功绩,国家和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他看向尹国栋和赵正坤:“尹娇娇同志……她为了国家和任务,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现在,她和‘钥匙’同志都处于昏迷状态,‘钥匙’同志脑中的信息对国家至关重要,而尹娇娇同志……是唯一可能知道如何唤醒他,甚至如何应对那些……‘超自然威胁’的关键!”
李铁山的话,点明了当前最大的困境:
* “钥匙”专家昏迷,脑中关乎国家战略的机密信息无法获取。
* 尹娇娇深度昏迷,生死未卜,她是唯一可能解决“钥匙”问题以及未来类似威胁的关键人物。
* 张振华虽然苏醒,但他对玄学领域无能为力。
* 其他人(包括顶级医学专家)对两人的状况束手无策。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赵正坤院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感,“等待尹娇娇同志……醒来。或者……”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或者等待最坏的结果。
尹国栋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她会醒来的!我的女儿……一定会醒过来!”这句话,既是对众人的宣告,也是对他自己绝望内心的最后支撑。
会议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张振华被推回病房休息。尹国栋没有离开,他独自一人走到重症监护室外,隔着玻璃,久久地凝视着病床上那个苍白脆弱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此刻只是一个心力交瘁、满怀愧疚与期盼的父亲。国家大义与骨肉亲情,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微弱的、起伏着的心电监护仪曲线上。
医院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医生护士们无声地忙碌着,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尹娇娇依旧静静地躺着,如同沉睡在冰雪中的精灵。张振华在病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雨林中的惨烈画面和尹娇娇决绝的身影。“钥匙”专家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眉头紧锁,似乎在噩梦中挣扎。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唯一的希望,似乎只能寄托于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为了救人而将自己燃尽的少女,能够凭借她身上那无法理解的奇迹,再次睁开双眼。
等待,成了最煎熬的酷刑。而这份沉重的等待,不仅关乎着一位父亲的期盼,更关乎着一位国宝级专家的命运,甚至……关乎着这个国家未来面对某些不可知威胁时的底气。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基地上空,也压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