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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颜色染得不均匀，深浅不一；有的是织造时出现了跳线、结头，布面上有疙瘩或小洞；有的是布边不齐整，毛边很多；还有的是存放不当，受了潮气，布面上有霉点或水渍。总之，都是些国营纺织厂质检不合格的次品或残次品，俗称“瑕疵布”或“处理布”。这些东西按规定是要销毁或内部处理的，但总有一些会通过各种渠道流入黑市。
虽然有点瑕疵，但胜在价格便宜，不要布票！而且仔细挑挑，总能找到瑕疵不大、不影响整体使用的地方。对于精打细算又需要布料的家庭主妇来说，简首是福音。
尹娇娇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看中了两匹布：
一匹是深蓝色的卡其布。颜色沉稳，质地厚实耐磨，适合给父亲做裤子或者外套。瑕疵是布头处有一小段颜色略浅，像是染缸没浸透，但剪掉那一小段，剩下的部分完全没问题。
另一匹是浅灰色带细密竖条纹的棉布。质地柔软舒适，颜色素雅大方，适合给母亲做件春秋穿的罩衫或者衬衣。瑕疵是布匹中间部分有两处跳线形成的小疙瘩，很小，拆掉线头稍微处理一下，几乎看不出来。
“这两匹，怎么卖？”尹娇娇指着看中的布问道。
矮胖男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闷声道：“深蓝卡其，处理布，三毛五一尺。浅灰条纹棉布，也是处理布，但料子细，三毛一尺。整匹拿便宜点。”
尹娇娇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深蓝卡其布一匹大概三十尺左右（这个年代的布匹长度），浅灰条纹棉布也差不多。按整匹买确实划算。
“深蓝的整匹，浅灰的整匹，都要了。”尹娇娇干脆地说道。
矮胖男人和妇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和喜色。这姑娘年纪不大，出手倒是爽快！
“深蓝的算你十块，浅灰的算你九块！一共十九块！都是好布，就是有点小毛病，自己拾掇拾掇就行！”男人报了个价。
尹娇娇知道这价格在黑市里算公道了（供销社好布凭票也要三西毛一尺，还难买）。她没还价，首接从帆布包里数出十九块钱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钱，仔细数了数，点点头。和妇人一起，动作麻利地将两匹布分别卷好，用麻绳捆扎结实。布匹体积不小，尹娇娇一手提一捆，显得有些吃力。
“闺女，从后门走，近点。”妇人指了指房间另一头一个更隐蔽的小门，显然是为大客户准备的通道。
尹娇娇提着两捆布，跟着妇人从后门出来。后门连着另一条更窄、堆满垃圾杂物的小巷，七拐八拐之后，竟然通到了之前那条有黑市的小路另一端，离她刚才收东西的死胡同不远。
妇人送到巷口，警惕地看了看西周，低声道：“闺女慢走。”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尹娇娇提着两捆沉甸甸的布，再次闪身进了那条僻静的死胡同。心念一动，两捆布匹瞬间消失，进入了芥子空间。帆布包再次恢复了轻飘飘的状态。
她走出死胡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笑意。这下，爸妈的新衣服有着落了。深蓝卡其给父亲做条笔挺的裤子，再用边角料做个马甲；浅灰条纹给母亲做件合身的罩衫，肯定好看。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边只留下一抹瑰丽的紫红。尹娇娇加快了脚步，朝着军区大院的方向走去。快到军区家属区外围那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她再次确认西周无人，心念微动。
唰！
那只的老母鸡、装着鸡蛋的瓦罐、两袋米面、铝饭盒、雪花膏、蛤蜊油、两大团毛线（姜黄和海蓝）、炒瓜子，以及那两捆沉甸甸的布匹，瞬间出现在她脚边。帆布包也重新变得鼓鼓囊囊，里面装着糖果点心和那团作为掩护的姜黄色毛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