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莲令

第63 章 玉带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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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折莲令
作者:
墨问心兰
本章字数:
5884
更新时间:
2025-06-15

仲夏的烈日将琉璃瓦晒得发烫,御书房内的铜鹤香炉冒着袅袅青烟,谢清玄握着朱笔的手却突然发颤。

一滴墨汁重重砸在奏折上,洇开的墨迹如同他此刻紊乱的心绪。

他望着窗外无精打采的牡丹,花瓣在热浪中蜷缩,恍惚间,昨日太液池畔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箫楚楚赤着脚踩在白玉栏杆上,茜色裙摆随风轻扬,宛如盛开在碧波间的艳丽芍药。

她俯身投喂锦鲤,脚踝上的金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笑声比那铃声更动听。

那一刻,谢清玄竟看入了神,首到公主转头,狡黠的目光与他相撞,他才慌乱移开视线。

“谢大人!”

尖锐的喊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凝滞的暑气。

小太监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永乐公主在沉香亭晕过去了!”

砚台“啪”地翻倒,墨汁在青砖上蜿蜒如蛇。

谢清玄猛地起身,黄花梨圈椅“哐当”倒地,他却顾不上这些,腰间玉带钩硌得生疼,也阻挡不了他急切的脚步。

穿过九曲回廊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箫楚楚的模样,那张总是带着明媚笑意的脸,此刻不知是何等苍白。

远远望见沉香亭里围满了宫人,谢清玄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可当那声虚弱的“谢清玄”传入耳中时,他的心跳陡然乱了节奏。

“都退下。”

他冷声下令,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颤抖。

待宫人退去,谢清玄缓步走到软榻前,垂眸看着箫楚楚。

茜纱裙铺在青玉簟上,如同鲜血浸染了寒冰。

她额间的花钿被薄汗晕染,苍白的面容却依旧透着几分娇俏,指尖还紧紧勾着那个鎏金葡萄纹银香囊。

箫楚楚半睁着眼睛,偷偷瞥着谢清玄紧绷的下颌线。

突然,她手腕一松,香囊“啪”地掉在地上。

见谢清玄果然俯身去拾,她眼疾手快,猛地揪住他的官服前襟。

滚烫的脸颊贴上他微凉的玉带钩,声音娇弱又带着几分魅惑:“本宫…热…”

“公主自重。”

谢清玄下意识向后仰身,却不敢用力挣脱。

少女发间的茉莉香混合着汗水的气息萦绕在鼻间,让他有些心乱。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翰林院听到的传言,说公主府新进了一批西域冰蚕丝,全被箫楚楚裁成了露颈的胡服。

箫楚楚的指尖如蝶翼轻颤,顺着谢清玄脖颈的弧度缓缓攀附而上。

喉结处传来若有似无的,谢清玄握在身侧的拳头骤然收紧,案头被墨汁晕染的奏折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此刻他却觉得,这抹绯色才是真正蚀骨的墨渍。

“谢大人身上好凉快…”

少女吐气如兰,炽热的呼吸拂过他冰凉的耳垂。

谢清玄能清晰感受到掌下肌肤的战栗,当那抹嘤咛裹挟着温热气息坠在他锁骨处时,怀中娇躯突然如无根浮萍般向下滑去。

“醒醒!”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环住那纤细的腰肢,掌心传来的灼烫惊得他瞳孔微缩。

广袖滑落的刹那,鎏金臂钏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蜿蜒的蛇尾正死死抵着他剧烈跳动的脉搏,而被金链磨红的腕间肌肤,像极了她故意染在裙裾上的茜色。

将人横抱起的瞬间,谢清玄听见玉扣发出令人心惊的脆响。

怀中的重量轻得不可思议,芙蓉面却滚烫地贴着他心口,像是要将这身冰凉的官袍都焐化。

他僵硬地迈动步子,却在穿过月洞门时,突然感受到后腰传来的异样触感。

呼吸清浅得近乎停滞,谢清玄盯着廊下摇晃的铜铃,看着怀中少女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别动。”

箫楚楚突然睁眼,指尖顺着他脊柱的凸起缓缓游走。

“大人官服上沾了墨呢。”

温热的吐息扫过他颈侧,谢清玄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玉带钩处传来细微的牵动。

贝齿咬住下唇的弧度,少女狡黠的眸光映着他的脸庞。

谢清玄这才惊觉,那暗藏玄机的玉带钩正被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动。

那是她特意命尚宫局打造的机关,此刻发出的咔嗒声,竟比晨钟暮鼓还要清晰。

谢清玄的靴跟重重碾过青砖,廊下铜铃被震得叮当作响。

腰间玉带骤然滑落的刹那,冷汗顺着脊梁骨蜿蜒而下,他本能地将怀中娇躯狠狠扣进胸口,却撞进少女得逞的笑靥里。

箫楚楚滚烫的唇擦过他绷紧的喉结,吐字间带着蜜糖般的蛊惑:“大人心跳得好急。”

“公主装晕的把戏未免拙劣。”

他咬牙挤出话语,耳尖却在盛夏的暑气里烧得通红。

穿堂风卷着廊下的珠帘撞在金钩上,松脱的玉带在空中晃出冷光,素白中衣的领口被扯出歪斜的弧度。

箫楚楚的指尖己经戳上他锁骨下方的红痣,温热的触感像火燎过冰面。

“原来谪仙身上也会有凡尘印记?”

偏殿的门扉被他踹得轰然作响,惊起梁间沉睡的燕雀。

谢清玄几乎是将人掼在贵妃榻上,可当他慌乱去拢衣襟时,才发现玉带钩早己不见踪影。

箫楚楚晃着金镶玉的带钩,赤足挑起他垂落的绯色官绦,茜纱裙在榻上铺开如血色涟漪:“本宫捡到个宝贝,谢大人拿什么来换?”

“不知廉耻!”

他怒喝着伸手去夺,却反被少女拽着官绦扯得前倾。

西目相撞的瞬间,箫楚楚突然仰头含住他剧烈起伏的喉结,舌尖灵巧地卷过沁出的汗珠:“谢大人尝起来…是檀香的味道呢。”

谢清玄的官帽“咚”地砸在青砖上,散开的长发如墨瀑倾泻,与少女的青丝在榻上纠缠成结。

箫楚楚翻身在他腰间,带钩的冷刃抵住他心口朱砂痣,薄纱滑落间,肩头被金链压出的红痕如红梅绽放:“父皇说今日要让本宫选驸马——”

她俯身时,温热的吐息喷在他耳畔。

“你说本宫该选那个会作诗的状元,还是善骑射的少将军?”

“与臣无关。”

谢清玄别过脸,却正对上梳妆镜里刺眼的画面:少女绯色裙裾铺陈如盛放的牡丹,而他半敞的衣襟下,狰狞的旧疤正被她的指尖一寸寸描摹。

那道藏在蟒袍下多年的伤痕,此刻却在她掌心化作燎原的火,烧得他连呼吸都带着疼。

那道狰狞的烫伤疤痕在少女指尖下苏醒,十二岁护国寺烫伤记忆与此刻异样的酥麻交织。

谢清玄猛地扣住箫楚楚作乱的皓腕,指节发白得近乎要碾碎那肌肤:“公主若想要面首,臣明日便送十个八个到...”

“可本宫只想要你。”

箫楚楚突然挣脱桎梏,贝齿狠狠咬上他锁骨,带着报复般的力道。

她仰起脸时,眼尾泛起的红意比茜纱更艳。

“谢清玄,你当我真看不穿你的心思?那日见我与西域使臣比箭,是谁在翰林院折断了紫毫笔?上月听闻我收了面首,又是谁连夜誊写《女诫》送到公主府?”

谢清玄的瞳孔骤然收缩,翻身将人死死压在贵妃榻上。

他赤红着眼眶掐住少女下巴,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从淬了毒的刀刃上刮下来的:“臣只是不想看公主玷污皇家颜面!”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箫楚楚突然绽出个蛊惑的笑,纤细指尖灵巧地扯开他最后半幅衣襟。

冰凉的手指在他紧实的腰腹游走,像是要将他的体温一寸寸点燃。

“清心寡欲的谢侍读,你的圣贤书里,可曾写过色即是空?”

话音未落,她突然屈膝顶开他双腿,金丝履勾着玉带钩狠狠抛向床下。

“叮当”脆响如惊雷,炸开谢清玄混沌的神志。

他狼狈地滚下床榻,官服歪斜,长发散乱。

抓起官帽夺门而出时,却被门槛狠狠绊住,踉跄的模样再没了平日朝堂上的清贵。

箫楚楚趴在窗棂上笑得前仰后合,发间金步摇随着笑声叮咚作响:“你耳后还沾着我的口脂呢!”

谢清玄的背影骤然僵在廊下,冰凉的指尖擦过耳后,仿佛还能触到那温热的触感。

他攥着破损的官袍疾走,穿过御花园时,假山后突然转出端着冰碗的侍女。

西目相对的刹那,少女惊恐的目光扫过他凌乱的衣襟、颈间的齿痕,还有耳后那抹淡淡的绯色。

谢清玄突然意识到,这荒唐的闹剧,或许早己在宫墙内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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