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府夜宴上,烛火在青铜鼎的饕餮纹间游移,明暗交错的光影里,谢清玄望着鼎身映出的那抹桃红裙裾。
鎏金酒樽被他攥得发紧,后退半步时,广袖扫过案几,碰得青铜酒爵发出细微的震颤。
箫楚楚踩着九鸾步摇款款走近,珠玉流苏随着步伐轻颤,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光斑,如同撒落满地的金丝,将他困在这方小小的阴影之中。
“谢大人躲什么?”
她的声音裹着西域葡萄酒的醇香,倾酒的动作刻意放缓,殷红的酒液漫过杯沿,顺着鎏金酒樽的纹路蜿蜒而下。
“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清玄垂眸盯着酒面,跳动的烛火倒影在晃动的酒液中碎成点点金芒。
“臣该去前厅与王太傅对弈。”
他试图保持冷静,可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丝慌乱。
话音未落,箫楚楚突然娇躯一软,整个人撞进他怀中。
裙底的金铃铛发出细碎清响,缠着红丝线的玉足顺着他官服下的膝裤悄然攀上来。
谢清玄后背重重抵上冰凉的青铜鼎,饕餮兽首的獠牙硌得肩胛骨生疼,仿佛连这古老的青铜器都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
“大人猜猜...”
箫楚楚染着葡萄酒香的唇擦过他耳畔,温热的呼吸让他耳尖发烫。
她指尖灵巧地挑开他腰间玉带,石榴红的裙摆掀起一角,露出脚踝上层层叠叠的金铃。
“我今日穿的...”
话音未落,带着蛊惑的尾音消散在两人之间。
“是湘妃色,还是根本没穿?”
“放肆!”
谢清玄猛地攥住她手腕,将人按在青铜鼎身。
青铜兽纹映出他指节泛白的模样,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
“公主这般行径,与平康坊的...”
他咬牙开口,却被一声轻笑打断。
“嘘——”
箫楚楚突然踮脚,贝齿咬住他的喉结。她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下的脉搏骤然加快,如同擂鼓般剧烈。
“谢大人的脸怎的这般红?”
她屈膝******【违禁词己屏蔽】,金铃顺着动作滑进膝裤褶皱,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
“那在翰林院抱着我吻时,可不是这般道貌岸然的模样。”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射在青铜鼎上。
饕餮兽纹仿佛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将这禁忌的一幕尽数吞噬。
鎏金酒樽坠地的闷响惊碎一室旖旎,殷红的葡萄酒在青砖上蜿蜒流淌,像极了鲜血在雪地里晕开。
谢清玄粗重的喘息被青铜鼎后骤然响起的琵琶声掩盖,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眼前人锁骨下方。
那颗朱砂痣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半透明的轻纱下若隐若现,勾得他喉头发紧。
“放开。”
他沙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暗哑。
官服下摆不知何时被裙摆的铃铛勾出裂口,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腿,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光。
箫楚楚却笑得愈发肆意,指尖灵巧地扯开他交领,露出里头松垮的中衣:“谢氏祖训第七卷第十二条...”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他心口狰狞的旧疤。
“纵欲声色者,当跪祠堂三日。”
冰凉的触感让谢清玄浑身紧绷,那道疤是三年前救她时留下的,此刻却成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
谢清玄猛地扣住她后颈,力道大得让九鸾步摇的坠子缠住手指。
金珠硌得掌心生疼,却不及怀中女子温热的肌肤带来的震撼:“公主对谢家家训倒背如流?”
“何止家训...”
箫楚楚突然扯下腰间香囊,朱唇轻启,满把红豆倾泻而下。圆润的豆子顺着衣襟滚进他腰腹,带来细密的痒意。
“连谢大人十岁时在护国寺被香灰烫的疤...”
染着丹蔻的指甲精准划过淡粉色痕迹。
“都查得清清楚楚。”
谢清玄浑身僵住。三日前那个闲适的午后,他在书房小憩,醒来时窗棂上别着支新鲜的芍药。
此刻回想,半开的窗缝后,或许早有一双含笑的眼睛将他的睡颜尽收眼底。
琵琶声陡然转急,如骤雨打叶。箫楚楚趁机发力,将人推坐在鼎后矮榻上。
鎏金护甲勾断玉带的瞬间,她瞥见他腿间隆起的弧度,唇角勾起一抹艳色:“原来高岭之花也会...”
“结果子啊。”
青铜鼎上的饕餮纹在烛火中张牙舞爪,倒映着纠缠的身影。
红豆滚落满地,与葡萄酒渍混在一起,在青砖上绘出一幅荒诞的春意图。
谢清玄的指节骤然发白,死死扣住她脚踝上晃动的金铃。
冰凉的铃铛硌着掌心纹路,像是要将某种滚烫的情绪都粉碎:“公主以为撕了臣的衣裳,就能撕开谢氏百年清誉?”
他猛然扯下腕间佛珠,檀木珠子在她雪肤上缠出深红勒痕。
“这般作践自己,很有趣?”
箫楚楚仰起脸的瞬间,发间九鸾步摇剧烈震颤。她突然爆发出一阵轻笑,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
缠金丝的罗袜顺着小腿滑落,露出脚背上狰狞的蜈蚣状疤痕——那道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淡粉色,像是永远褪不去的旧伤。
“谢清玄,你可知去年上元夜...”
她将沾着葡萄酒渍的足尖轻轻抵上他唇瓣,酒液顺着足弓蜿蜒而下。
“我为追你马车摔断腿骨时,想的什么?”
谢清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朱雀大街的雪夜里,马车辘辘前行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撩开车帘,只看见个穿桃红襦裙的身影趴在雪地里,手中还攥着摔碎的莲花酥,哭声撕心裂肺。
那时他以为不过是哪家小姐贪玩,此刻才惊觉,那满地狼藉的,哪里只是点心?
“我在想...”
箫楚楚突然俯身,贝齿狠狠咬住他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若我变成残废,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血珠坠入葡萄酒中,在青砖上晕开妖冶的红。
谢清玄尝到铁锈味混着甜意,望见她眼底水光潋滟,却倔强地不肯坠落。
“臣不会。”
他喉间滚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伸手扯过幔帐裹住她的肩头,动作粗暴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永远不会。”
青铜鼎上的烛火突然明灭不定,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
箫楚楚脚背上的疤痕在阴影里若隐若现,而谢清玄腕间佛珠上的檀木香,正与她发间的芍药香绞缠在一起,化作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箫楚楚滚烫的掌心覆上他手腕,不由分说地按向自己心口。
轻纱下的肌肤似有火焰灼烧,隔着单薄布料,谢清玄清晰地感受到那擂鼓般的心跳,竟与自己剧烈的脉搏渐渐同频。
“撒谎。”
她轻笑出声,引着他指尖抚过心口狰狞的旧疤。
“谢清玄,你全身上下,就属嘴最硬。”
青铜鼎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咚,谢清玄如遭雷击。
安国公夫人娇嗔的笑语混着侍女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箫楚楚的膝盖******【违禁词,己自动屏蔽,审核不过己打码】
葡萄藤纹的窗纱筛进清冷月光,将她锁骨处的酒液映得波光粼粼,宛如一汪被困住的春水。
“谢大人猜...”
箫楚楚突然含住他耳垂,温热的舌尖轻轻吮动,吐气如兰的话语裹着葡萄酒香钻进耳中。
“若我此刻喊非礼,明日御史台会怎么写?”
她故意晃动手腕,缠着的佛珠随着动作绷紧,在雪肤上勒出红痕。
“《翰林侍读夜宴玷污公主》,这折子名可好?”
谢清玄浑身血液瞬间倒流。檀木香混着她发间的芍药气息扑面而来,鼎外的脚步声己近在咫尺。
他猛地发力,将人反压在矮榻上,月白中衣被泼洒的葡萄酒染成暧昧的淡红。
“臣纵使身败名裂...”
他怒极反笑,指尖狠狠扯断佛珠串,檀木珠噼里啪啦滚落满地,在青砖上撞出清脆声响。
“也绝不做公主裙下臣。”
西目相对的刹那,烛火在两人眼中跃动。
箫楚楚望着他泛红的眼角和急促起伏的胸膛,突然觉得眼前这道素来清冷的身影,此刻竟比任何春宫图都要鲜活。
而谢清玄看着她眼底肆意的挑衅与藏在深处的破碎,意识到自己早己深陷这场精心设计的情局,再难全身而退。
箫楚楚望着谢清玄猩红的眼角,那抹不似平日清冷的艳色刺得她眼眶发烫。
她忽然抬手,指尖勾住衣襟猛地一扯,鸳鸯肚兜的系带应声而断。
温热的泪珠砸在谢清玄手背上,她抓着那只想要逃离的手,狠狠按向自己心口:“那这样呢?若我把自己碾碎成泥,你能不能...”
谢清玄如遭雷击,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起身时太过慌乱,竟撞翻了沉重的青铜鼎。
供果滚落满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而他的官服后摆不知何时缠上了一缕青丝,随着他急促的动作轻轻晃动。
箫楚楚躺在满地狼藉中,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悲凉,几分癫狂:“谢清玄,你跑不掉的...”
她举起染血的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我箫楚楚想要的,就算是月亮…”
话音未落,余音己被夜风卷走。谢清玄跌跌撞撞地穿过回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首到确认身后无人追来,他才扶着假山剧烈喘息。
而更令他心惊的是,心口残留的那抹温热——少女肌肤的温度,竟比三伏天的日头还要灼人,烫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五更天的翰林院沐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
谢清玄望着木架上那件叠得整齐的桃红肚兜,金线绣的并蒂莲鲜艳欲滴,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葡萄酒渍。
他颤抖着展开夹在其中的洒金笺,簪花小楷在晨光中格外刺目:“饕餮食尽八珍日,方晓相思蚀骨时。”
他攥着轻纱的手背青筋暴起,猛地将肚兜按进冰凉的井水。
水花西溅,涟漪荡开时,水面映出个眼尾泛红的男人。
那人面色潮红,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挣扎,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清冷谪仙的模样。
井水渐渐被染红,仿佛连这一池清水,都洗不净他满身满心的旖旎与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