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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基地的应急灯在头顶诡谲地忽明忽暗，那闪烁的光芒如鬼魅的眼睛，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刺鼻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疯狂翻涌，如同无形的恶魔在肆意舞动，刺激着众人的鼻腔。
苏白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盯着完全失效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那屏幕黑沉沉的，像无底的深渊。
后颈的碎发被冷汗黏成一绺，冷汗顺着脖颈滑落，带来丝丝凉意。
程铁柱背靠着防爆墙，战术刀上还滴着血，那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刚才他徒手捏碎了最后一个冲进来的保镖的腕骨，指节处的皮肤裂开，血珠顺着刀脊往下淌，那血的温度还带着一丝温热。
“截云。”赵博士扶了扶眼镜，指向那团淡蓝色光茧，那光茧散发着柔和却又冰冷的光芒，“护盾的能量场在吸收所有电磁信号，连我的辐射检测仪都成了摆设。”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那声音在寂静的基地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截云没说话。
他的视线黏在护盾表面，瞳孔随着光纹的流动微微收缩，那光纹如灵动的蛇，在护盾表面蜿蜒游走。
三天前在废弃赌场地下找到的青铜碑刻突然在脑海里浮现——那些盘绕的纹路，和此刻护盾边缘的能量流竟有七分相似。
当时他在碑刻前停留了十分钟，异能突然不受控地涌出，掌心的光纹亮得刺眼，现在想来，或许是某种共鸣。
“苏白，把之前赌场拍的碑刻照片调出来。”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坚定。
苏白愣了半秒，迅速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手机屏幕的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晕。
沈截云凑过去，手指在照片上划出一道弧度：“看这里的螺旋纹，和护盾的能量轨迹是不是重叠？”
“是！”小李突然挤过来，他是被陆振华威胁参与编程的程序员，此刻额角还带着被枪托砸出的肿包，那肿包显得格外狰狞，“护盾的核心算法用了古文明的磁场共振模型，我之前调试时发现过类似符号，但陆总说这是‘祖传加密’……”
“磁场共振。”沈截云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扭曲的钢筋、烧毁的电路板、半融化的塑料壳，全是垃圾。
那垃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杂乱。
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狠劲，“老陆用垃圾当能量源，那我就用垃圾破他的盾。”
程铁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抄起战术刀割断墙角的电缆，那电缆被割断时发出“嘶啦”的声响，“需要什么？老子现在去拆！”
“所有金属垃圾。”沈截云扯开衣领，皮肤下幽蓝的光纹开始流动，那光纹如蓝色的火焰，在他的皮肤下燃烧。
此时，地下基地的灯光闪烁得更厉害，通风口的冷风也加速灌了进来，带着丝丝寒意。
苏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到一片滚烫，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微微一颤：“你昨天刚用了西十分钟异能，今天年龄23岁，上限是115分钟，现在己经用了快半小时，再用会……”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沈截云使用异能后虚弱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
“会咳血，会发烧，会晕过去。”沈截云抽回手，指腹蹭过她冰凉的手背，那冰凉与他的滚烫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如果让陆振华的自毁程序启动，整个城市的地下水都会被垃圾渗滤液污染，刘大妈他们的孩子才刚做完透析。”
他走向堆积的金属废料，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地面的温度似乎都因为他的脚步而升高。
异能发动的瞬间，皮肤下的光纹暴涨成流动的星河，那些扭曲的钢筋、断裂的轴承、生锈的螺丝突然悬浮起来，在他头顶形成旋涡。
那旋涡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小型的风暴。
沈截云喉间泛起甜腥，眼前发黑，但意识却异常清晰——他能“看”到每一块金属的分子结构，那结构如同复杂的迷宫；能“听”到它们被分解时的嗡鸣，那嗡鸣如同一首嘈杂的交响曲。
“干扰器需要反向磁场。”小李扶着桌子站起来，推了推歪掉的眼镜，“护盾的共振频率是347兆赫，我们需要制造347兆赫的反向波，让它们互相抵消！”
苏白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尽管电子信号被吞噬，她还是调出了备用的机械计算器，那计算器的按键在她的敲击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金属总量是278公斤，截云能转化出278公斤的纯铜——足够做一个强磁干扰器！”
程铁柱己经把拆解的铜线绕成线圈，赵博士用胶带固定住散热片：“需要稳定电流，这里有个应急发电机！”
当沈截云将最后一块金属碎片吞入体内时，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那声响在基地里回荡。
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住，他偏过头，鲜血溅在水泥地上，绽开暗红的花，那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但他的手稳稳托住掌心——那里躺着一块巴掌大的紫铜块，表面还泛着异能分解后的幽蓝光泽。
“装进去！”他将铜块拍进程铁柱怀里。
干扰器启动的瞬间，整个基地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尖啸声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耳膜。
护盾表面的蓝光开始扭曲，像被扔进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苏白盯着备用示波器，眼尾泛红，那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紧张和期待：“频率吻合！波动幅度在扩大！”
“老程，清场！”沈截云撑着墙站起来，嘴角的血滴在领口，那血渍在领口格外显眼，“趁现在！”
程铁柱的战术刀划出银弧，最后几个试图冲进来的保镖被扫倒在地，那倒地的声音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他踹开挡路的铁箱，对着通讯器吼：“外围兄弟，给老子把陆振华的狗腿子全按在地上！”
护盾的裂痕终于出现了。
先是细如发丝的银线，接着“咔”的一声，像玻璃碎裂般蔓延成蛛网，那蛛网在护盾上显得格外恐怖。
苏白和小李同时扑过去，小李输入他偷偷记下的底层代码，苏白的黑客手环抵住接口——尽管电子信号被吞噬，她还是用物理连接强行侵入。
“核心系统权限获取！”小李的声音在发抖，那发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关闭护盾……三、二、一！”
淡蓝色光茧轰然消散。
沈截云看着暴露出来的自毁程序控制台，上面的红色倒计时正疯狂跳动：10:32:01。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控制台的屏幕突然泛起黑雾般的波纹，原本的数字被重新编码，变成一串金色的神秘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这是……”苏白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我破解过全球最顶尖的军事系统，但这种编码……它在流动，像活的一样！”
小李的脸瞬间煞白：“陆总说过，这是‘不可破解的神之代码’……他、他说就算程序被入侵，也会启动终极加密，只有……”
“只有谁？”程铁柱的刀抵住他后颈。
“只有‘垃圾之神’能解开。”小李的牙齿打颤，“他说这是祖先传下来的，和……和沈先生的异能有关！”
基地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冷风，那冷风如同一头猛兽，呼啸着穿过基地。
沈截云望着那串流动的金色符号，识海里的光纹再次轰鸣，那轰鸣如同一阵闷雷，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他伸手触碰控制台，指尖刚碰到金属，那些符号突然剧烈震动，其中一个竟和他皮肤下的光纹完全重合。
通讯器里传来陆振华的笑声，带着点癫狂的沙哑：“沈截云，你以为破了护盾就能阻止我？这自毁程序可是用你们沈家世代守护的‘垃圾之书’编的——没有神级异能，你连密码的边都摸不着！”苏白心中一阵慌乱，她想起沈截云每次使用异能后的痛苦模样，更担心他这次会承受不住。
苏白猛地抬头，她看见沈截云的瞳孔正在变成纯粹的幽蓝，皮肤下的光纹像要冲破血肉。
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角的汗滴成线——这是异能过度使用的征兆。
“截云，不能硬来！”她扑过去要拉他，却被一道蓝光弹开，那蓝光如同一堵坚硬的墙。
控制台的金色符号开始旋转，形成小型旋涡，那旋涡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沈截云的身体不受控地前倾，掌心的光纹亮得刺眼。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咔咔声，听见程铁柱在喊什么，听见苏白的哭声，但这些声音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
倒计时跳到了08:17:59。
当最后一个符号与光纹重叠时，沈截云突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却在黑暗中看见一幅画面：无数垃圾组成的巨手撕开天空，下方是燃烧的城市，而巨手的主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截云！”苏白的尖叫刺穿混沌。
沈截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半跪在控制台前，双手正在流血。
金色符号还在流动，但速度变慢了。
他擦了擦嘴角的黑血，抬头看向同伴——程铁柱的刀在发抖，苏白的眼泪砸在地面，赵博士的手按在他后颈输送能量，老鬼举着枪守住门口。
“还剩八分钟。”他扯出个苍白的笑，“小李，把你知道的‘垃圾之书’全说出来；苏白，准备好记录所有符号变动；老程，给我弄瓶葡萄糖——老子今天就算把命搭进去，也要拆了这破程序。”
小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只知道‘垃圾之书’好像和古文明有关，里面记载着一些神秘的力量和符号，和咱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可能有很大关系。”
但没人注意到，控制台底部的缝隙里，一滴黑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漩涡。
而远处陆振华的办公室里，监控屏幕上的沈截云，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只由垃圾组成的巨手，正缓缓抬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