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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躺在藤椅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蹙的眉头下是不断颤动的眼睑。他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滞，像被噩梦扼住咽喉的困兽。
"妈妈......"沈夜突然发出呓语，右手在空中抓握，"别走......"
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俯身靠近，将唇贴在沈夜耳边，用刻意压低的气声说："妈妈在这里。"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刃，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沈夜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指攥住了林晚的衣角。他的眼睑颤动得更厉害了，却始终没能睁开。林晚知道这是药物作用下的脆弱期——三小时前掺在红茶里的苯二氮卓类化合物正在发挥作用。
"夜儿要听话。"她模仿着录像带里沈夫人的语调，指尖划过他滚烫的太阳穴，"把花园的温度调高些，妈妈怕冷。"
沈夜的喉结上下滚动，无意识地点头。林晚将他的手掌按在指纹识别区，系统发出轻柔的"滴"声。她迅速调出次级菜单，在频率调节界面输入一串数字——这是她花了两周时间从沈墨提供的资料里破译出的次声波参数。
"你在做什么？"
林晚的后背瞬间绷首。沈夜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清醒的寒意。她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没动，呼吸却乱了节奏。
"温控系统出了点问题。"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在安抚，"你出了很多汗，我在调高温度。"
沈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林晚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看见他的眼睛依然紧闭——这只是潜意识里的防御反应。
"骗子......"沈夜的声音又变得飘忽，"你们都骗我......"
林晚趁机抽出手，迅速完成最后一步操作。屏幕闪烁两下，跳出"频率己更新"的提示。她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己经湿透。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夜色吞噬，玻璃上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和沈夜不安的睡颜。
"晚安，沈少爷。"她轻声说，将毛毯盖在他身上，"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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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的夜视镜里，庄园围墙上的激光网格像一张猩红的蛛网。他对照手机上的平面图——这是今早匿名邮箱发来的监控盲区分布图，落款只有一个"墨"字。
"B区转角，三秒间隙。"耳机里传来同事的提示。
陆沉在心底默数，在激光束移开的瞬间翻越围墙。他的作战靴落在松软的苔藓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前方五十米处就是玻璃花房的西侧，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确认目标位置。"他压低声音，"林晚和沈夜都在花房。"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随后是断断续续的回应："队长...信号...干扰..."
陆沉皱眉，这不在计划内。他刚要调整通讯频道，突然听见花房方向传来一声脆响——像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所有灯光同时熄灭，整个庄园陷入黑暗。
"操。"陆沉暗骂一声，迅速隐蔽到最近的灌木丛后。他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像是有人用细针在脑内搅动。这种疼痛很熟悉，是次声波武器造成的神经反应。
花房方向传来林晚的惊叫，随后是沈夜歇斯底里的怒吼："关掉它！关掉那个该死的声音！"
陆沉强忍头痛，从战术腰包里取出抗干扰耳机戴上。疼痛稍有缓解，他借着月光看见花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晚踉跄着跑出来，身后是摇摇欲坠的沈夜。
"林晚！"陆沉差点喊出声，硬生生忍住。他看见沈夜抓住林晚的头发，将她拖回花房。玻璃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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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沈夜将林晚按在控制面板上，他的瞳孔扩张到极致，额角青筋暴起，"那个频率...只有母亲知道..."
林晚的嘴角渗出血丝，却笑了起来："你终于想起来了？那天你父亲也是这样头痛的，对吗？就在你母亲自杀前一周。"
沈夜的表情凝固了。他的手指微微松动，林晚趁机挣脱，退到花房中央。月光透过玻璃穹顶，将她的影子拉长成诡异的形状。
"你调查我。"沈夜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你看了那些录像带。"
"不止是看。"林晚抹去唇边的血迹，"我还学会了沈夫人的所有小技巧。比如怎么用特定的语调触发你的记忆闪回，比如怎么在温控系统里植入诱发偏头痛的次声波。"她歪着头，露出天真的笑容，"学得像吗，夜儿？"
沈夜的身体开始颤抖，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的视线变得涣散，仿佛透过林晚看见了别的什么。
"不...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母亲己经..."
"己经死了？"林晚向前一步，声音突然拔高，"看看你周围，沈夜！"她张开双臂，"这间花房，这些花，还有你对我做的事——全都是她的翻版！"
沈夜撞倒了身后的花架，白玫瑰散落一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停下...求求你停下..."
林晚蹲下身，捧起他的脸。月光下，她的眼神既像怜悯又像嘲弄："太晚了，亲爱的。游戏己经开始，就像你母亲当年对你父亲做的那样。"她凑近沈夜耳边，轻声道："这次轮到你来体验被囚禁的滋味了。"
花房外，陆沉终于找到了信号盲区的源头——一个伪装成园艺灯的干扰器。他刚准备切断电源，却听见花房里传来沈夜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某种受伤的野兽。
"林晚！"陆沉再也顾不得隐蔽，冲向花房。就在他触到门把手的瞬间，整个庄园的灯光突然恢复，刺眼的光线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透过玻璃，他看见林晚独自站在花房中央，怀里抱着昏迷的沈夜。她的嘴唇在动，像是在哼歌。当察觉到陆沉的目光时，她缓缓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陆沉的手僵在门把上。那一刻，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解救受害者，还是在打扰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