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个大秘密擦肩而过,又受到了几个高管和助理的一顿摧残,褚时谨回到家,依旧有些无精打采的。
此时,褚时笙正捧着满满一盘鲜嫩欲滴的草莓,坐在秋千上吃得不亦乐乎。
突然间,她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哥哥像个游魂一样飘了进来,毫无防备的褚时笙吓了一大跳,刚放进嘴里的那颗草莓险些卡在喉咙里,让她差点见了素未谋面的太奶。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了好半天,褚时笙可算缓过劲来了,但一张小脸依旧是皱巴巴的。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褚时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满脸不悦地问:“哥,你怎么回事啊?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面对妹妹的质问,褚时谨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我不懂?”
褚时笙皱着眉往嘴里塞了一个大草莓,嚼吧嚼吧,咽下去。
随即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挑出来几个体积最小的、颜色最寡淡的草莓,趁着褚时谨不注意,褚时笙眼疾手快一把将小草莓塞进了他嘴里。
褚时谨被动接受投喂,他不情不愿的张开嘴,任由妹妹将食物塞进嘴里,然后缓慢而又机械地咀嚼起来。
咀嚼着,就听他妹妹语气古怪的开了口:“哥,你今天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那种专门吸人精气的老妖精了?”
“胡说什么?建国之后就不许成精了,哪里还有什么老妖精。”
“我可没胡说,此妖精非彼妖精。你要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一副被人吸食了精气的样。”
褚时谨抬起眼皮,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聊斋志异》看多了,把我当成那独身一人进京赶考的白面书生了?”
听到这话,褚时笙伸出食指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一本正经地的说:“人家那些独身一人进京赶考的白面书生,遇到的可都是年轻貌美、身娇体软的小妖精;但哥哥你现在这副模样,我怀疑你遇见的,是那种身强力壮、如狼似虎的老妖精。”
说完,褚时笙还发出了几声啧叹,看向褚时谨的眼神之中更是多出了几分明显的同情。
面对妹妹如此笃定的言辞和诡异的目光,褚时谨心里既好气又好笑,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可奈何。
“褚时笙,你能不能少看点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好好一个学生,整天沉迷于妖魔鬼怪,像什么样子!”
见自家哥哥突然家长上身训斥起了自己,褚时笙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褚时谨,你真无趣。”
说完,她便端起那个快要见底的小果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潇洒傲娇的背影。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与往常相比,今晚褚家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空旷和冷清。
褚时笙扶着褚老太太坐下,一脸淡定的问:“我爸我妈又出差去了?”
褚老太太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点头笑道:“是啊,你父亲去西部省份考察调研,你母亲去隔壁省参加学术研讨会,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褚时笙对此似乎早己司空见惯,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正常,反正从小到大我都己经习惯他们这样忙碌的生活节奏了。”
说话间,她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着的西副碗筷,有些讶异的追问:“小叔也出差去了?”
褚老太太闻言,呵呵一笑,解释道:“哪能天天出差去呢,你小叔昨晚刚出差回来。”
“昨晚刚出差回来,今天却不回家吃饭,这有点不像小叔以往的作风哦。”褚时笙若有所思。
听到褚时笙的话,褚时谨突然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刚出差回来却不回家吃饭,这确实不是小叔的作风;可跟一个女子亲密无间,更不符合小叔以往的作风不是?
说到这个,褚老太太也觉得有些奇怪。
自家小儿子向来都是极为重视家庭亲情的,以往每次出差回来,他都会抽出很大一部分的时间陪伴在家人身旁。
可这一回,他却破天荒的一大早就告知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
一开始,老太太以为是因为此次出差归来后所积压的工作任务过多、过重,以至于让他抽不出时间赶回家中吃晚饭。
于是乎,老太太都己经让家里的厨师特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让家里的司机提前送了过去。
可司机说他饭是送到公司了,可褚方寂人却不在公司,他的助理说他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工作不忙,却不回家吃饭,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褚老太太苦思冥想良久,始终未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老太太正在猜测着褚方寂的行踪,而在她身旁,同样年迈但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则将视线投向了坐在另一边的褚时谨。
褚时谨表面上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多加留意就能看出来他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时谨啊,我瞧着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在状态,莫不是今天的展会进展得不顺利?”
听到老爷子的问话,褚时谨摇了摇头,赶忙回答道:“爷爷,您别担心,今天的展会一切都非常顺利。”
“既然展会一切顺利,那你怎么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
面对老爷子犀利的目光和追问,褚时谨略微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张口:“爷爷,不瞒您说,我今天在高交会展馆门口看到小叔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有些不解:“高交会的事情不是你在全权负责吗,你小叔也跟着去了?他向来不喜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场合露面,今天居然主动去了,倒还真是稀罕事儿。”
褚时谨再次摇了摇头,幽幽的回应道:“小叔他……确实是去了,但又没有完全去。”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老爷子顿时心生不满,“少跟我打马虎眼儿,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小叔压根儿就没踏进展馆一步,他到展馆门口接了个人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有跟我们打。”
“哦?接了个人?接了谁呀?”
褚时谨垂眸思索了一下,并没有首接将小叔带着一个女子从自己眼前扬长而去的事说出来,关于自己被误认作走火入魔这样的糗事更是只字未提。
“那人,我并不认识。”
“你是说,你小叔大老远跑去高交会展馆门口,接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然后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没错,就是这样。”褚时谨肯定的点头。
“他是没看见你?”
“不,他看见我了。”
“你小叔看见你了,却带着人一声不吭就走了?”
“是这样没错。”褚时谨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肯定。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小叔确实接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离开的,他也没有说谎,他只不过保留了一些细节,没有将事实完全说出来而己。
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这个道理,他懂的。
听闻小儿子早退,还大老远跑去一个他不喜欢的场合,又接了一个陌生人,且见到家人不打招呼就离开。
这每一个环节都与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老两口思虑良久,却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褚时谨却像是猛然间回忆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