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机括摩擦声,在寂静的厅堂内响起!仿佛某个沉睡多年的精密机关被悄然唤醒。
只见供桌底座下方,那块厚重的雕花木板,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更加陈腐、带着浓烈樟脑和旧纸张气息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忠叔的呼吸明显一滞,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光芒。齐家祠堂真正的秘密!他追随齐八爷多年,也只是隐隐听闻,从未亲见!
齐铁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打开了一个寻常的抽屉。他俯下身,将手探入那黑洞之中。片刻,他的手臂缓缓收回。
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用明黄色、质地坚韧的古老绸缎包裹着的狭长物体。那绸缎颜色己经暗淡发旧,边缘甚至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其非凡的质地。
齐铁嘴将绸缎包裹放在八仙桌上。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拿起桌上的白布,在铜盆的清水中浸湿、拧干。然后,他极其仔细、极其缓慢地,用湿布一遍遍擦拭着自己枯瘦的双手。每一个指缝,每一处关节,都擦得干干净净。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做完这一切,他才郑重地伸出双手,解开了那明黄绸缎包裹的系带。
绸缎层层展开。里面露出的,并非想象中的神兵利器,而是一卷色泽深暗、泛着古旧光泽的帛书!帛书卷成轴状,用一根褪色的暗红色丝线系着。帛书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岁月沉淀留下的、难以名状的斑驳痕迹。
齐铁嘴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线,将那卷帛书在八仙桌上缓缓铺开。
帛书展开,长约三尺,宽约一尺。上面并非文字,而是用极其精细、历经漫长岁月却依旧清晰可辨的墨线,绘制着一幅幅连贯的人形动作图谱!图谱旁,还点缀着一些极其古老、如同星象轨迹般的奇特符号和寥寥几行古篆小字。
图谱上的人形,动作或舒展如云,或沉凝如山,或迅捷如电,或圆融如环。每一个姿势都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力量感,看似平和,却隐隐透出一种潜龙在渊、引而不发的磅礴之势!那些古老的符号,更是如同天书,散发着神秘而深邃的气息。
忠叔忍不住凑近一步,只看了一眼那些图谱,便觉得心神一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扑面而来!他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看。
齐铁嘴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缓缓扫过帛书上的每一幅图谱,每一个符号。枯瘦的手指悬停在帛书上方,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隔空描摹着那些古老的动作轨迹。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穿透了帛书,看到了无数代齐家先祖在这套功法上倾注的心血,也看到了它背后所承载的沉重宿命。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昏暗的厅堂,仿佛望向庭院里那懵懂无知的齐鹊。他的眼神复杂难明,有决绝,有期待,更有一份沉甸甸如山的责任。
“阿鹊。”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内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后院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