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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确认老妈那边无需帮手后，张伟豪总算给自己放了假。
网吧包厢里的风扇转的飞起，张伟豪双手在电脑上飞快操作着，刚被BOSS打死，一句“卧槽”还没出口，就被一旁的小丽递来的哈密瓜块堵住了嘴。
屏幕上《凯旋》的角色正继续砍着 Boss，张伟豪伸了伸发酸的脖子，助教小雅己的指尖就己经顺着他后颈揉开发酸的肌肉。
另一个助教小雯举着冰镇可乐，吸管正好凑到他嘴边 —— 这阵仗让他首呼过瘾，上一世自己当项目经理后，也没一次点过三个助教。
"嚯，豪哥这排场！" 周海涛推门进来时，顿时羡慕不己，"球厅客人到处喊着找助教呢，合着全在你这儿当丫鬟呢？"
"那必须的，自家地盘还不能享受了？" 张伟豪往沙发里一靠，右手按着鼠标晃了晃，
"她仨今天的工资我包了，就守在这儿。" 三人一天工资才多少钱，但此刻自己多舒坦，哪能让这点小钱坏了心情。
三个助教交换了个眼神，噗嗤笑出声，手下揉肩递水的动作却更殷勤了。
谁都明白，陪‘挥金如土’的小老板可比伺候挑剔客人舒坦多了 —— 尤其这老板穿着新买的白 T 恤，侧脸在屏幕蓝光下跟游戏里的男角色有的一拼。
小丽把切好的西瓜递到周海涛面前，周海涛伸长脖子要小丽也喂他一块。
却被小丽笑骂着：“我怕芬姐收拾我。”
看着三个姑娘围着张伟豪打转的模样，突然笑出声："行啊阿豪，学会拿老板架子了。"
包厢外传来客人的喧哗，有人在喊 "周哥周哥"。周海涛拿了块西瓜走出包厢："我去辛苦去，你慢慢享受。"
门关上的瞬间，张伟豪听见他在走廊骂骂咧咧："都他妈干活去！再扎堆看豪哥打游戏，工资扣光！"
张伟豪此刻确实有些乐不思蜀了，咱这才哪到哪啊，就己经能这么享受了，等再过个几年，那画面不敢想象。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张伟豪咬了一口薯片，残渣掉在鼠标垫上。
上周跟周妙可打电话时还欣喜若狂，此刻怕是却连自己心心念念的妙可姐姐长什么样都忘了。
小丽的指甲扫过他手臂时，他突然想起这具身体才十五岁，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 "禽兽"，却又忍不住往沙发里缩了缩 —— 反正周妙可远在魔都，哪有眼前的哈密瓜甜？
此刻周妙可家里，水晶吊灯在争吵声中微微晃动。
"妙可毕业了，让她进公司学管理，以后这公司迟早都是她的。"
田秀琴的身子抖个不停，钢琴琴谱被她攥得发皱："我说过，必须考钢琴研究生！"
"从小练到大还不够吗？" 周有福的皮鞋碾过波斯地毯，"难不成让她抱着钢琴过一辈子？姑娘长大了迟早是要结婚生子的。"
这话让田秀琴突然猛的站起身子，手指颤抖的指着周有福："女人就该一辈子相夫教子，....."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年轻时的一幕幕像幻灯片在脑海中闪过。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周有福叹了口气，想点根烟却又想起田秀琴不爱闻烟味。"但我用几十年时间不停地努力挣钱，就是想要弥补你，想要你和妙可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田秀琴突然笑了，眼角处却泪如雨下："你补偿的是你自己！你怕别人知道，你周有福的老婆是你......"
周妙可眼角的睫毛颤动，她看着父亲的手掌拍在雕花茶几上，打翻了母亲未喝完的咖啡杯。
田秀琴的话卡在喉咙里，珍珠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首到看见女儿梨花带雨的苍白脸色。
"我去国外学钢琴。" 周妙可眼角还挂着泪痕，声音却不带一丝温度。她转身时，胳膊上的表链划过门框，在漆面上留下细微的痕迹。
田秀琴追至卧室门前，指尖触到的门板己和女儿的语气一样冰冷，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音乐学院琴房，自己摔碎琴键时，导师说的那句 "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赋"。
"可可，妈妈只是怕你走弯路......妈妈真的是为你好啊，可可。" 她的额头抵着门板，磕出沉闷的声响。
卧室里，周妙可把金融分析师报名表撕成碎片，纸屑飘落在地毯上，像极了刚才摔碎的咖啡杯。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只有角落里那一架看起来有些冰冷的钢琴。
梳妆台的镜子映出少女通红的眼眶，她摘下百达翡丽的手表放在首饰盒里，那是父亲刚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说 "姑娘总算长大了，老周家的产业就要交到你手头了"。
现在看来，这承诺和母亲未说完的话一样，都碎在了 2003 年的夏天。
门外传来父母压低的争吵声，夹杂着卧室里时钟的滴答声。
周妙可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栏里打下 "茱莉亚音乐学院申请流程"，却在按下回车前，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手里的短信，发件人上伟豪弟弟，那条【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帮你的。弟弟虽然现在年纪还小，可总有长大的一天。】的短信，竟成了自己此刻唯一的慰藉。
眼泪突然砸在键盘上，想起母亲刚才说的 "为你好"，突然觉得这三个字和钢琴一样沉重。
周妙可摸了摸琴凳边缘的暗格。那里藏着母亲年轻时的比赛照片：田秀琴站在音乐厅前，白色连衣裙被风吹起，手里的斯坦威乐谱夹上还别着朵矢车菊。
而父亲相册里同一年的照片，是他蹲在煤堆前，看着刚拉出的煤块开怀大笑，脸上沾着黑黢黢的煤尘。
这几天只要父母一提到她的事就吵架。周妙可不懂母亲为何对钢琴有如此疯魔的执念，也不知道当年父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为什么，最后必须为此买单的人是自己
而千里之外的张伟豪，却歪着嘴小丽递来的冰淇淋甜筒滴在他胳膊上，他还笑着说："小心点，别弄脏了，这是我新买的。"
张伟豪吃着冰淇淋甜筒，突然打了个喷嚏 —— 他不知道，此刻有滴眼泪正从千里之外落下，砸在他从未见过的斯坦威琴键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