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着战场上滚过来的血腥气和兵团连长的绝对权威,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马金宝心上。
他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看着陈建山那能吃人的眼神,再看看周围那些知青和职工们不善的目光,马金宝彻底怂了。
“我…我…”他嘴唇哆嗦着,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哪里还敢提什么举报。
“我错了!连长!我错了!”马金宝带着哭腔,几乎是喊出来的,对着陈建山连连鞠躬。
“杜…杜哥!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我…我嘴贱!我该打!”
他又转向杜见山和阿依古丽,头都不敢抬:“阿…阿依古丽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瞎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像被鬼撵似的,也顾不上脚疼了,连滚带爬地冲出地窝子。
地窝子里安静了几秒。
“呸!怂包软蛋!”王铁牛不屑地啐了一口。
陈建山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眉心,脸上那股子煞气褪去,露出点疲惫。
他看了一眼锅里咕嘟的鹅肉和众人,摆摆手:“行了,没事了,你们继续…吃吧。”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哎,连长!”
杜见山赶紧叫住他,脸上又挂起那副爽朗的笑。
他上前一步,拿起桌上一个干净的碗,首接从锅里捞起一块最肥厚、炖得最烂乎的鹅腿肉,不由分说就塞到陈建山手里。
“连长,您看您,为这点破事跑一趟,饭都没吃好吧?来来来,尝尝!刚出锅的,香着呢!”
“这…这不行!我们有纪律!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陈建山下意识地推拒,但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陈建山下意识地推拒,但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酱红色的肉块颤巍巍的,油亮。
“啥群众不群众的!”杜见山首接把筷子塞他手里:“您是我们连长,是我们的主心骨!这肉是我用工分换的,您尝尝味道,指导指导我这厨艺,算哪门子拿群众东西?”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您不尝尝,我们吃着也不安心啊!”
陈建山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又实在架不住那扑鼻的肉香诱惑,加上刚才一通火气也确实饿了。
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那…那就尝一小口…”
筷子夹起那块鹅腿肉,送进嘴里。
“嗯?”
入口的瞬间,陈建山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那鹅肉炖得极其酥烂,几乎不用咀嚼。
浓郁的酱香混合着肉香在口腔里爆开,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带着一种独特的醇厚鲜美,比他吃过的任何炖肉都要香!
“这…这味道…”陈建山顾不上说话了,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品味。
他脸上那点严肃彻底绷不住了,只剩下纯粹的享受和惊讶。
“香!真他娘的香!”他忍不住赞叹出声,又夹了一块。
“连长,再来块饼子!吸了汤汁的!”王铁牛殷勤地递过来一个金黄的玉米饼。
陈建山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浸透了浓郁汤汁的饼子,又香又软,比肉还让人满足!
他彻底忘了刚才的“纪律”和“客气”,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一屁股坐在王铁牛让出来的树墩子上,甩开腮帮子就加入了干饭大军。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比刚才更甚。
有连长这个“权威认证”加入,大家吃得更香了,笑声不断。
杜见山也时不时给旁边的阿依古丽夹点好肉,阿依古丽红着脸,小口吃着,刚才的委屈和不安早己烟消云散。
一顿铁锅炖大鹅,吃得众人心满意足,锅都快见底了。
杜见山看着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神秘一笑:“等等啊,还有好东西!”
他转身进了里屋,假装翻找,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冰凉的哈密瓜。
这哈密瓜在空间的泉水里泡了三天了,冰的跟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
“嚯!哈密瓜!”老张头眼睛亮了。
“还冻过?”
刘会计惊讶地推了推眼镜,这戈壁滩上,冰可是稀罕物!
杜见山麻利地把瓜切开,金红的瓜瓤沙瓤多汁,寒气混合着瓜香瞬间散开。
“来,尝尝!冰镇哈密瓜,解腻!”
众人哪里见过这阵仗?
纷纷拿起瓜瓣,一口咬下去,冰凉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炸开!
“嘶…凉!爽!”
“我的天!这瓜…太甜了!还冰镇过!”
“杜哥!你真是神了!这大戈壁的,你从哪弄的冰啊?”
众人吃得赞不绝口,连陈建山都顾不上形象了,抱着瓜啃得汁水淋漓,一脸的满足:“好吃!太好吃了!杜小子,你这小日子,过得比团长都滋润!”
一时间,地窝子里只剩下满足的咀嚼声和赞叹声,气氛融洽到了极点。
陈建山连啃了两大块瓜,又喝了一大碗凉白开,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摸着肚子,看着被一扫而光的锅和瓜皮,这才猛地一拍大腿:“哎哟!瞧我这脑子!光顾着吃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他看向正收拾碗筷的杜见山,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又带着点郑重:
“杜小子,其实今天来找你,除了这破事,还真有个要紧事想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