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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这下，整个晒谷场彻底沸腾了！比刚才听到奖励还要激动！
文工团！
那可是兵团战士心中的女神！
平日里想看演出，得跑几十里地去团部，还不一定能抢到位置！
现在居然送到家门口了！
到时候他们不是都能坐前边儿，其他连队的人，也只能赶马车过来看！
想想都解气！
“团长万岁！”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
“感谢首长关怀！”
“文工团！文工团！”
巨大的欢呼声几乎要把天掀翻。
赵团长脸上带着笑意，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最后高声问道：“同志们！为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大家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台下，上千个喉咙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般的意志，在戈壁滩的上空久久回荡！
杜见山捧着证书和奖励，站在台前，迎着众人炽热的目光和山呼海啸般的口号，胸中也激荡着一股豪情。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白杨堡，乃至在整个兵团，都彻底站稳了脚跟。
震天的“为人民服务”口号声渐渐平息，晒谷场上的人群也开始缓缓散去，但那份激动和喜悦却久久不散。
人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目光不时投向被众人簇拥着的杜见山。
王铁牛第一个挤到杜见山身边，眼眶通红，激动得说话都带了点鼻音：“哥！杜哥！你听见没？团长夸你呢！五百块！工业券！还有文工团演出！我的老天爷啊！”
他用力拍着杜见山的胳膊，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那憨厚的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光彩。
“听见了听见了。”杜见山笑着拍拍他厚实的肩膀：“瞧你这点出息。”
“嘿嘿，我高兴嘛！”王铁牛咧着嘴傻乐。
这时，阿依古丽也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阳光洒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和钦佩。
她走到杜见山面前，声音清脆又带着点羞赧：“杜同志，恭喜你！真厉害！”
那眼神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戈壁滩最亮的星星。
杜见山看着她，心里也涌动着暖流。
他把手里沉甸甸的托盘往王铁牛怀里一塞：“铁牛，帮我拿会儿。”
王铁牛赶紧接住，抱得紧紧的。
杜见山则从托盘里拿起那厚厚一沓用牛皮筋扎好的崭新钞票，数也没数，首接抽出一小半，又拿起几张工业券，不由分说地就往阿依古丽手里塞。
“阿依古丽，给！拿着！这次找水，多亏你带路，还教我们认骆驼刺，功劳有你一份！”
阿依古丽吓了一跳，像被烫到似的连连摆手，小脸涨得通红：“不行不行！杜同志！这怎么行！这是团长奖励给你的！我…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她慌乱地躲闪着，脸颊却是不自觉的红了。
自从杜见山来村子里后，隔三差五的就要给她送东西来。
就连她爸都看出了点名堂。
可现在，毕竟两个人话没说开，她哪里能这样要杜见山的东西？
“拿着！”杜见山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硬是把钱和工业券塞进了她微微抗拒的手里。
“我一个人哪用得了这么多？再说了，咱们……”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她慌乱又羞涩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咱们不是……那个……关系不一样嘛！”
“关系…不一样？”
阿依古丽下意识地重复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沙枣，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杜见山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杜同志，你，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我们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杜见山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追问。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周围嘈杂的人群都消失了。
阿依古丽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那句“同志关系”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杜见山灼灼的目光下，她只觉得一股勇气冲上心头，或者说，是那份早己悄然滋生的情愫再也无法掩藏。
她猛地抬起头，勇敢地迎上杜见山的目光，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颤音，却清晰而坚定：“我们…我们是在处对象！”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住了，随即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眼神却倔强地没有躲闪。
杜见山只觉得心口被这大胆又羞涩的宣言猛地撞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充盈全身。
看着眼前姑娘羞红的脸颊和那双勇敢清澈的眼睛，他所有的促狭都化作了温柔。
“嗯！”他重重点头，笑容灿烂得晃眼：“对！我们就是在处对象！”
周围还有不少没散尽的人，虽然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看着两人这模样，都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识趣地走开了些。
王铁牛抱着托盘，咧着大嘴在一旁傻乐，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杜见山看着阿依古丽羞得抬不起头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人特别注意他们这边，轻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那触感温软，带着少女肌肤特有的清新气息，一触即分。
阿依古丽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捂住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杜见山。
那羞意瞬间达到了顶点，让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却又有一种隐秘的甜蜜在心尖炸开。
她没有躲开，只是飞快地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弯了起来。
“晚上。”杜见山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声音放得更柔：“文工团演出，我们…一起看？”
“到时候我占个前排的座！”
“……嗯。”
阿依古丽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了一声，手指却悄悄勾住了杜见山的衣角，轻轻拽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比任何话语都更让杜见山心头滚烫。
美人的一笑，真是世间最美的花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