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屏幕幽光把林薇的脸映得发青，冷棕色短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像几缕拧干的麻绳。她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指甲缝里还卡着昨天清理基地时蹭的墙皮，敲击声混着主机风扇的嗡鸣，在凌晨三点的基地里砸出密集的鼓点。代码瀑布从屏幕顶端滚落，在她瞳孔里碎成无数流动的绿星，突然炸成刺目的猩红警报时，她正用牙咬开能量饮料的铝环。
"熔断协议？！"铝罐捏扁的声响混着她倒抽冷气的嘶声。防火墙在虚拟地图上凝成血色铜墙，代表"影梭"的蓝点被撞得粉碎，像飞蛾扑在滚烫的烙铁上。她盯着屏幕角落的倒计时，喉结滚动时尝到能量饮料的铁锈味——和三天前冰锥刺进小臂时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备用机屏幕亮起的刹那，林薇正把拇指按在总电源开关上。纯黑背景上浮出的绿字像磷火，圣盾贤者的坐标在视网膜上烧出焦痕。她突然想起十二岁在孤儿院，老院长临终前塞给她的破书里，夹着张泛黄的电路图，右下角用铅笔描着相同的坐标数字。
"影梭"钻进裂缝的瞬间，防火墙合拢的轰鸣让她想起前世车祸时的爆胎声。废弃冗余区的数据流像停尸房的福尔马林，裹着2017年次级联赛的比赛录像碎片和失效合同。她用舌尖抵着后槽牙，把博彩记录的时间戳刻进掌心——2018.11.07 03:42:19，那场她被骂"战犯"的升降级赛，KK账户收到了七位数投注。
死亡报告弹出时，林薇正用牙咬开U盘外壳。"心脏神经性休克"几个字像生锈的钉子，钉进她左眼跳得最凶的神经。细胞端粒缩短速率+347%的红标在视网膜上晃成一片，和苏晴袖口闪过的针头寒光重叠。备用机突然蓝屏，她看见自己的倒影里，鼻血正滴在键盘"R"键的缺口上——那是程野用烟头烫出的疤痕。
折跃门消失的刹那，林薇摸到后颈的冷汗己经浸透队服。平板角落的系统日志在幽光中泛白，"赎罪者"三个字像被血浸透的纸，贴在她肩胛骨之间。她扯下桌角的充电线时，发现线材上缠着根银灰色发丝——和霍骁昨天掉在战术板上的那根分毫不差。
鼻血滴在硬盘外壳的瞬间，基地大门传来钥匙转动声。林薇把博彩记录的压缩包塞进墙缝，用三年前程野被追债时藏的饼干罐盖住。霍骁扶着门框喘气，西装内衬沾着半片口红印，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KK的人在楼下......你流鼻血了？"
她用袖口抹掉血迹，闻到布料上混着红酒和消毒水的怪味。霍骁递来的纸巾擦过鼻尖时，她看见他腕表内侧的盘蛇图腾——和数据库里KK博彩账户的加密图腾一模一样。楼道里传来皮鞋摩擦声，林薇把U盘塞进霍骁掌心，触到他虎口处新结的痂，形状像极了冰锥刺出的伤口。
"走通风管道。"霍骁扯掉领带时，钻石耳钉滚进排水口。林薇爬进管道的瞬间，听见他手机震动，锁屏亮起的光里，苏晴举着红酒杯的首播界面映出她手腕内侧的蛇形纹身——和死亡报告里"溯光项目"的标记完全重合。管道铁锈刮破旧伤，血珠落在线缆上，把"星火基地紧急出口"的指示牌染成暗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