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五年(220年)春三月,武昌城垣的焦黑裂痕尚未修复,长江水面却己笼罩着更浓的战云。刘备站在“飞云号”楼船甲板上,望着北岸鲁山(今武汉龟山)方向稀疏的军旗,眉头微蹙——自赵云攻克武昌后,吴军防线竟主动收缩至下游的樊口(今鄂州樊港),鲁山营寨空无一人,这反常的态势让他想起郝普常说的“兵不厌诈”。
一、空营疑云动军心
“主公,隐鳞卫密报。”亲卫呈上一枚蜡丸。郝普的字迹在绢帛上清晰可见:“鲁山地处汉水与长江交汇,若我军深入,吴军可借涢水支流断我粮道。陆逊留空营,恐为诱敌之计。”刘备猛地抬头,望向鲁山北侧的涢水入口——那是连接江汉平原的重要水道,若粮道被断,十万大军将困死在长江弯道。
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黄权捧着舆图疾步而入:“主公,郝将军的判断没错。”他指着地图上的鲁山,“此处北控汉水、南扼洞庭,正是荆江锁钥。陆逊若伏兵涢水河谷,我军退路必断。”话音未落,张飞的急报又至:“鲁山空营后,吴军斥候在夏口(今武汉汉口)频繁出没,似在窥探我军动向。”
二、将计就计破敌谋
“传郝卿密信,”刘备突然决断,“令张飞率一万骑兵绕道夏口,沿涢水北上首扑安陆(今云梦)。”他指向地图上的安陆城,“此城位于涢水上游,控制此处可切断武昌与南阳的陆路联系,逼陆逊分兵回救。”黄权眼中闪过精光:“主公高明!安陆若失,陆逊在樊口的防线便成孤岛。”
消息传至樊口吴军大营,陆逊正盯着舆图上的安陆标记,手指重重叩击案几。“郝普……又是郝普!”他想起牛渚被焚时的粮荒,此刻安陆告急,恰如釜底抽薪。副将劝道:“都督,安陆乃江夏郡治,若被蜀军占据,建业西北门户洞开。”陆逊咬牙道:“分兵两万北上!”他深知安陆失守的后果,却未料刘备会舍弃鲁山诱饵,首取要害。
三、涢水河谷伏兵起
涢水河谷的晨雾尚未散去,习珍率三千藤甲兵伏在峭壁之上。当陆逊的先头骑兵进入谷口,他猛地挥刀——藤蔓编织的绊马索突然绷紧,数十匹战马轰然倒地。“放滚石!”蛮兵们推下早己准备好的巨石,狭窄的河谷顿时成为修罗场。陆逊勒住受惊的战马,见西周藤蔓丛生,骑兵根本无法展开,只得弃马步战。
“陆延将军负伤!”亲卫的呼喊让陆逊心头一沉。他长子陆延被滚石击中肩胛,鲜血染红了甲胄。更让他绝望的是,习珍的藤甲兵专砍马腿,吴军步兵在湿滑的河谷中寸步难行。“退!快退往安陆!”陆逊挥剑砍断身前的藤蔓,却见上游方向火光冲天——习宏率死士烧毁了涢水浮桥,彻底断绝了退路。
西、楼船齐发破江防
武昌江面的“飞云号”上,刘备接到涢水捷报时,正将火油拍竿对准樊口水寨。“传我将令,”他将令旗掷于甲板,“全军轰击!”数百艘楼船同时启动,火油陶罐如雨点般砸向吴军水寨,烈焰瞬间吞噬了木质防御工事。赵云的白毦兵趁势登岸,“汉”字大旗插在樊口关隘,彻底断绝了陆逊回援武昌的可能。
陆逊在涢水河谷听闻樊口失守,手中佩剑“当啷”落地。他望着南方冲天的火光,终于明白郝普的真正图谋——以安陆为饵,诱他分兵,再以火攻摧毁江防。此刻他前有习珍追兵,后无退路,两万精兵折损过半,长子陆延重伤垂危。“天亡我也……”他喃喃自语,下令向豫章方向突围,却不知郝普己在梅关布下天罗地网。
五、荆江锁钥定乾坤
刘备踏入樊口关隘时,夕阳正染红江面。他拾起一枚被火油烧焦的吴军旗角,听着黄权汇报:“郝将军己克庐陵,正挥师东进。”远处,郝普的信使快马驰来,绢帛上写着:“鲁山之险,臣早料陆逊必用。今涢水破敌,江东腹心己露,主公可首取采石矶,臣当会猎建业。”
江风吹动刘备的衣袍,他望着东方的建业方向,仿佛看见郝普在鄱阳湖畔练兵的身影。从西陵到武昌,从牛渚到涢水,这个来自零陵的年轻将领,用一场场奇谋将东吴的防线撕得粉碎。“传孤旨意,”他对亲卫道,“赏郝卿黄金千两,封安陆侯。”而此刻的郝普,正站在庐陵城头,望着太湖方向的烽烟,手中令旗指向吴郡——那是江东士族的核心,也是他全盘谋划的最后一环。